他说着一口标准牛津腔英语。凭良心说,他的声线很漂亮,是典雅而柔和的男中音。因为担心我听不懂,他会特地放慢语速,这时就仿佛念诗一般。其实他年纪不大,19岁(看外貌我以为他至少应该是二十多岁),应该才刚迈进大学校门不久,但成熟老练的模样已经像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了。绝大多数时候他矫健机敏,时而才露出与之完全相反的慵懒。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很普通,只是个热心而礼貌的年轻人——然而后续的一切都证明了这两个词都不是最适合他的形容词。得益于他那双澄澈的圆眼,他的长相其实比同龄人更显年轻。然而他无论何种季节、何种天气都身着老成持重的绅装,领带打成严苛的结——虽说这十分符合我对英国佬的刻板印象,却夸大了他的年龄。他或许不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但那双灵动的绿眼睛却在我的记忆中日久弥新,以至于我只要看到跟它们颜色接近的浅绿色,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的名字。可惜这家伙的名字实在烂大街。要是我心血来潮,在伦敦最繁华的大街大喊一声“查尔斯”,绝对会有成百上千人回头。他的姓氏“蒙哥马利(ontgorie)”也算不上少见。如果我想指名道姓地找他,恐怕必须喊完他的全名——斯科特·查尔斯·奥斯卡·阿利斯泰尔·蒙哥马利……四个名字,一个姓氏,这是个多么矫揉造作的英国佬全名。不幸的是,我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只是个在酒吧喝到失去行动能力的废物。他有出色的幽默感,所以我很感激他没有把我的丑态添油加醋变成辱法笑话,然后再讲给别人听。我心疼地梳理着自己揉乱的长发。头发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可不能轻易打结了。当我慢吞吞地收拾时,他就双手抱胸,不怀好意(这多少出于个人恩怨)地瞪着我。见状,我便故意地向他露出讨好性质的媚笑,直到他不屑又恼火地将视线移向别处。我原本以为他一定是想找我要赔偿,才待在房间里待到我醒。最后他却没有收下我赔给他的干洗费,漫不经心地说是在餐厅里喝了两杯茶水。“劳驾,萨列里先生。就记在你的账上了。”我答应了,接着就头痛欲裂地看着英国佬向我优雅地道了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即使他身上沾着酒气,步伐却依旧稳健,我总觉得他此时好像一只动作敏捷的家猫。这个家伙的行为几乎可以用莫名其妙来形容。我不明白他是出于什么心理出手把我从那个嘈杂的酒吧解救出来,也不明白他是怎么准确找到我订下的酒店房间。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为什么被我吐脏一件昂贵的衣服和纯羊毛围巾,却只要了我两杯茶?难道英国人和传闻里的确实不一样,他们其实很热心也很慷慨……?几天后,在酒店前台结账时我才发现了那笔莫名其妙的开支。面对年轻美丽的接待员小姐,我脸上不动声色,仔细研究了茶叶的牌子后,心里暗暗叫苦——糊涂呀,高级酒店提供的都是什么茶中爱马仕,那还不如赔干洗费呢!我一边痛骂着诡计多端的英国佬,一边飞也似的跑进了电话亭。但当我接通电话试图和他理论的时候,却被他冷静但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我亲爱的朋友,克里斯蒂安·萨列里这样无耻而散漫的家伙,活该承担这笔损失。”他耻笑我,以这句话做结,啪地一下把电话挂了。我站在公共电话亭里,看着伦敦街道上开始滴滴答答的雨水,一时傻了眼,愣在了原地。但我猜测在电话那头,查尔斯·蒙哥马利一定刚刚放下了电话听筒,得意洋洋、风度翩翩地笑了。“我的朋友,我想你或许需要帮助?”我沮丧地抬头,就看见英国佬却站在电话亭外,撑着把伞,若无其事地把手机塞进大衣口袋里。看样子他已经看够了我的洋相,现在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我欣喜若狂,刚准备热情洋溢地赞美体贴的英国佬,他就把伞猛塞进我的手里。握到伞柄的那一刻,毫无准备的我险些骂他畜生——这把做工考究的男士长柄雨伞至少有两公斤重。我挤出一丝愠怒的微笑。起初我以为他是来帮我的,结果他却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我立刻生起气来。“您在那看了多久了?”“刚到。不过,你们法国人出门都不看天气预报的?”他若无其事地叼着香烟,微眯的浅绿眼睛仿佛会笑,“至于我嘛……dy(美国大兵笑话,熟络的长官会调侃关系亲密的士兵为girls或dies,但称呼陌生人则挑衅意味很强),你之后记得把伞还我就行……请离我稍微近一点,我的烟会被雨水浇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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