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惠山那边水太深,汪弘明深知好友是什么为人,能为了还一个普通人的公道愿意花费十几年的时间去追查,他是最纯白的人,决不会同流合污。
然而物过刚易折。
曾余达能支撑到今年实属不易,想到此处,汪局心里一阵哀惜。
小萍没死之前牵涉出来的拐卖案,厅里下来的那位领导暗示的意思是随便应付过去就行了,找不到证据到时就撤案。
如今那个可怜的小女孩死了,因为蓝可可等人在城西闹的事太大引起附近居民的注意,领导原想压下来让它不了了之,现在也不得不设立专案组查案。
但不久前上头下达的意思是让红姐等人当替罪羔羊。
所以说,蓝可可认为局里最近出警效率低不是错觉,在今天之前他们的确一直被人压着来办事。
可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安乐窝再不济也是汪局要守护的地方,文迪出事这件事彻底惹恼了汪弘明,虽明知面前盘踞着是一条恶龙,他也要奋力狙击它。
就像他那位牺牲在岗位上的好友。
“周鹏,你爸给你留的东西你从惠山带回来了吧?”
“带来了,我保管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行,能不能杀死这条恶龙,就看你这份东西了。”
汪弘明遥望天光下临的天幕,一天里至暗时刻已然逝去,黎明来了。
破晓的日光给所有孤胆英雄的心脏注入力量,安慰他们说再坚持会儿……
“再坚持会儿,我能像十几年前那样再逃出来的。”
曾安头破血流如注,血液滑入他的眼角处,辣得他泪水泗流,但他还是死死拖着断腿往前快走。
血液模糊他的视线,隐约间他好似看见十五年前蓝可可的父亲饮着闷酒和他聊天的画面。
下一秒,活生生的人如光怪陆离的梦境那般突然从他身旁炸开,炸成了一块块碎肉。
曾安早就摆脱了后面的追杀,他尚好的腿脚踝一扭,“砰”地整个人跌落在地。
他趴在地上失神,片刻后十指扣死泥土,嚎啕大哭。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chapter99
“嘀嗒,嘀嗒……”
一颗颗异物砸落在脸上,破碎,液体冲淡了血液,渐渐地,滴下的雨珠越来越多,曾安身下的泥土和着雨水,浑浊的泥浆沾满他的衣服。
曾安的伤口被水渗得刺疼,他突然想到蓝荣升死的那晚也是那么大的雨:
那晚他从家里赶到车祸现场,混在附近围观的村民中,看见现场警察来来往往,那些受伤的人痛苦呻-吟着,被救护人员小心翼翼从车厢里救出。
只有一辆车,它的上半身完全销毁,余下下半身孤零零地暴露着车里烧得乌黑的零件,而它的四周遍布了炸飞的碎片,甚至有几片落在他的左脚前方。
烧起的明火被雨水浇灭,散发出难闻的味道,空气中都像被这些浑浊的气息充斥着,曾安无声张开嘴呆望着前方的场景。
前面一围观汉子捡起了前方的碎片,鼻翼翕动,朝着身边的邻居说:“好惨好惨咧,听说那辆车‘砰’地炸开,里面的司机肠子都炸飞出来,挂在后面的树丫上噜,喏,你看,这应该是车里的零件。”
“可不是麽,我猜是撞到前面的大树干,油箱爆-炸咯噻,雨天路滑,后面的车辆刹车不住追尾碰撞,哎,我刚才见抬了几具盖白布的尸体出来,可怜见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连环追尾带来的危害不是数据上的几个数字而已,更是直击现场时给人心理上近乎奔溃的恐惧感。
曾安立在原地,听着前方二人的对话,盯着远处如同人间炼狱的事故现场,此刻血液倒流回头顶,他脚底生凉,大脑发晕。
“可以……把这个碎片给我吗?”他拍了拍前方汉子的肩膀,手心摊开,雨水在他掌心窝出积了一小摊又朝着两边滑落。
汉子回首见到一个陌生男人眼睛通红地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不禁愣神,他以为对方见不得这么惨烈的事故,一时共情才会这般样子。
汉子没有多想,直接放在他手心上,“哥们儿,你看看就好了,这种事故现场的东西不能带身上的,带久了会倒大霉的。”
曾安没有回答他,汉子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就回头拉着邻居往旁边走了,怕是自己招惹个神经病。
细细翻起研究,村民们可能以为这碎片是哪个零件的部分,但曾安这些年开货车走南闯北惯了,认识且见过的东西也多,很快察觉手心上的碎片更有可能是雷-管碎片。
碎片内侧的凹弧似乎还残留着炸-药爆炸瞬间产生的巨大热意。
曾安从最开始慢慢抚摸碎片到后来速度越来越快,他哑着声音说:“不是油箱爆-炸,是炸-药,有人在蓄意谋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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