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他顶着肿包重新倒回了长椅里。停留在星空中的视线宁静如故,但……却似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东西,像风一样柔和,却比风更富生命力的心情。
良久,他的嘴唇轻轻一动,念出了一个有着优美读音的名字。
……boss。
“为什么总要看着我呢?”他突然开口,平和的声调从未变过,“我是一个很无聊的人,现在也不想聊天,你去找boss吧。”
一串脆亮的笑声在他脚下传来。伴随着这毫不惭愧的声音,半透明的神弑从长椅下的泥土里慢悠悠浮了出来。她今天没有披斗篷,幽灵般的银亮身躯在夜色中分外显眼。
“听说你和瞳瞳的关系大有进展!”神弑像只小动物一样扒在长椅边沿,银眼睛光芒闪闪,“我要八卦一下!求细节!”
风邪触电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动作之敏捷,让人怀疑这根本不是他本人。
他左手插进衣袋,目不斜视朝前走:“我说过不想聊天了。”
神弑失望地叫起来:“不要这样嘛,打击别人八卦兴趣的是小狗。”
没人理她。
她看着风邪坚定的背影,毫不受挫地漂浮着跟了上去,眼睛闪亮地说:“那我问个别的问题呗……你啊,你啊,身为扶风流传人的你,”半透明的微笑,在黑暗中翩然扬动——
“——你真的喜欢她吗?”
少年安闲的发尾飘起在风中,步履却没有停留。
“她是我的boss。”简单的答案,“也是我的女王。”
“我才是女王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
神弑悬停在了半空中。舞动的银发,在她脸上投射开半面阴影。
“只要是女王就可以的话,”夜风中,她似乎露出了雪银色的笑容,又似乎只是绽开了一朵莲花般的幻觉,“若你先碰到的是我,你会像臣服于瞳瞳一样……臣服于我吗?”
少年正安稳前进的步伐停住了。随之覆落林中的寂静,有着混沌般难以捉摸的灰度。
神弑没有继续往前,也没有开口催促。她只是笑嘻嘻地悬浮空中,仿佛刚才问出的是一个只跟天气有关的平常问题。
在她的注视下,混沌开始坍塌。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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