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没见,裴梧长高了不少,有了一个成年男人的样子。
裴沂有些残忍地笑起来,后悔没有给裴梧看看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长什么样子。
裴沂笑着笑着就哭了,她把脸埋在掌心里,放声痛哭,不顾周围乘客一脸鄙夷。
因为她想起来,那栋楼真的破旧得看起来像随时要坍塌。
因为她想起来,那是裴梧时隔两年再一次叫她姐姐。
这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裴梧去超市买了几袋泡面和饮料,慢慢走回公租房,他没有用钥匙而是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被打开,何野顶着湿淋淋的头发跑过来,显然刚洗完澡。何野把裴梧让进来,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压很低。
但何野没有问为什么有钥匙要敲门,裴梧把东西放到冰箱。他问“吃吗?”何野点点头,于是他就去厨房煮两袋面,裴梧也不会问为什么这么晚你还没吃饭。
这是他们独有的专属默契,他们都见识过对方最不堪的一角,又都只堪堪踏入一脚。他们尊重各自的脾性,尊重这份不易——生活不易,和来之不易。
这种回家有人开门的感觉,挺好的。
裴梧一边吃面一边想,难怪他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妈妈都会站在门口拥抱自己的孩子们。对,那时候裴沂也还是妈妈的孩子。
饭后何野刷碗,裴梧洗澡,两人明显都有心事,但他们谁都不会主动开口,这样有个地方安静待着就是一种慰藉。
何野倒在床上刷手机,微信消息已经炸了,一连几十条都是他老子何起群的怒吼。全他妈语音,何野把手机一丢根本没心情去听。
脸埋在舒适柔软的枕头里很快就昏昏欲睡了,还好裴梧这儿有现成的床单被套,要不然今晚他可能又得跟裴梧凑合一下。想起裴梧刚刚的状态,私事绝对是私事,何野不想管,所以他也不问他自己还有一堆破事呢。
何野被尿憋醒的时候才凌晨四点,还没到起床时间,但这种时候就非常地庆幸,好像自己多赚了两小时,虽然本质并没有不同。何野半夜摸着黑起来上厕所,客厅的窗帘没拉拢,透出一点月光照在地上,勉强能看清东西。
他上完回来又去厨房倒了杯水,一阵呜咽声让他愣在了原地——那是,裴梧在哭?
何野沉默着在客厅站了一会儿,清晨的寒意钻进他的睡衣里,他打着颤回到了暖和的被窝,但怎么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裴梧嘶哑压抑的哭声,是啊,不止是自己,他也会哭啊。
他也是个普普通通17岁的孩子,为什么不能哭呢。何野一下清醒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的的经历是非常特殊的,和同龄人那种没日没夜紧张忙碌于学习的状态不一样,他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应付家庭和缓解自己的压力上了。所以长期保持这种微妙的不一样,就让他觉得自己非常的特殊,即使在别人看来都是一群没出校门的小屁孩。于是他就对周边人永远都刻意维持着一种疏离,而现在,他惊异的发现裴梧也有一种跟他类似的疏离感,可能是因为家境差距太大,见识的也比同龄人多。
何野每次看见他叼着根烟靠在学校走廊上往下看,就跟鹰看鸡一样,还是群鸡崽。
那种淡然其实就是一种蔑视。
何野闭了闭眼,估计自己就是混在鸡群里的那只突兀地鸭。
也难怪裴梧三番两次找他喝酒。
又过了半个小时,那种压抑到极致,积累到临界点才会被悄悄释放的哭声渐渐衰微下去。
谁说少年不知心事,皆藏夜月与风。
何野半梦半醒地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他轻轻叹口气,挺贴切。
第10章谁说少年不知心事
“谁说少年不知心事!皆藏夜月与风?”
班主任狠狠地把试卷往办公桌上一拍“何野你心思有没有用在学习上?这写的什么屁话?”
“我觉得还行啊,这位同学很有深度嘛。”四班班主任端着杯茶嘻嘻笑。
“谁让他在试卷上写了?这还是篇议论文!”费姐掐了一把她老公“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何野看着这对小夫妻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非常无语。费姐才来江城二中不到半年,按理说根本没资格带班,但却做了何野他们七班班主任。按费姐自己的说法是她被学校迫害了,但后来大家时不时就看到四班班主任下楼来串个班,于是慢慢反应过来,学校里流传了不少风言风语。
何野是办公室常客,其他老师对费姐的态度,那种成年人表面上的笑里藏刀虚与委蛇,连他都捕捉到不少。
但费姐自己一点也没察觉到,还每天趁上课的时候大扯闲话说自己压根不想带班什么的,反正是做一套说一套,你带都带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情商也太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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