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成是李九或者邱杰他们这些常年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闻惯了血腥味的必然能发现。
之所以把沾了血的衣服扔盆里头泡开凝结的血液,是为了不让陈温行闻到味道,等会儿他将水都倒掉,浴室里沐浴的味道会掩盖衣服上残余的味道。
这边唐嵘冲着澡,外头陈温行却是有些纠结地站在自己的衣柜前,衣服和裤子他倒是都找好了,两人体型虽然有些相差,但也差不离太多,唐嵘穿着顶多紧一些。
只是……
陈温行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声响,无奈地想着衣服裤子都有了,独独没有新的换洗内裤。他是临时从莱德出来的,这里的衣服大部分都在那时候带去莱德了,现在换洗衣服也就那么两套,更别说有新的内裤了,之前根本没想过要准备。
而现在出去买也来不及,给唐嵘穿自己穿过的又觉得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陈温行纠结到浴室里没声响了,总不能让唐嵘里面什么都不穿就套裤子,最后他随便拿了一条,连同衣服和裤子放在浴室门口。他敲了敲玻璃门,虽然从这个位置能隐约看见里头模糊的轮廓,但陈温行眼睛一下都没落在玻璃门上面,侧着头高声说道:“衣服我都放门口了。”
他说完之后就离开了,见室内的桌上还有半瓶他昨天晚上放着的酒,便去翻了个杯子出来,想了想又翻了一个杯子出来。
等陈温行将两杯酒杯斟满了半杯后,浴室的门响起被打开的声音,陈温行头也没回,端着酒饮了一口。
不久,已经穿上衣服浑身还冒着热气的唐嵘边擦着头发边走过来,陈温行给他找的是圆领的长衫,因为是深色的,唐嵘随便处理了一下伤口,将他的马甲里衬扯开覆在还在缓慢渗血的伤口上,又抽了好几张纸巾平铺在上面,这才让他穿起衣服后,看不太明显。
陈温行听着唐嵘走近了,便将桌上另外半杯酒递给他,“不是口渴吗?喝吧。”
唐嵘随手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垂下正好遮在胸口上,伸手接过后一口饮尽,又把酒杯递给陈温行,“我以为你会给我两杯白开水。”
陈温行并没发现唐嵘有什么异样,特别是还开了酒,身边飘着些酒气,他见唐嵘一口喝完了,又重新给他倒了半杯,“喝完了就说说怎么回事吧?”
这回唐嵘接过之后并没有一口饮尽,而是拿在手里晃了晃,“你想从哪里知道?”
“从一开始。”
唐嵘静了一瞬,随后道:“那这可有点说来话长了。”
“没关系。”陈温行在旁边的沙发椅上坐下来,抬头去看站在他前面不远的唐嵘,说道:“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
唐嵘突然笑了一声,陈温行几乎是在瞬间领悟了他笑声里的意思,不由转开视线。
唐嵘在另外一张的沙发椅上坐下来,在低头的时候,眼睛扫过胸口和腹部,没发现衣服沾上血迹之后,喝了口杯里的酒,随手捏在手里玩儿似地轻晃着。他想了会儿,似乎是在想从哪里开始说起的好,半晌后,他说道:“今天你在宋老那儿发生的事情,都是在计划之内。”
陈温行目光沉了一下,唐嵘则是继续说道:“宋老的心肌梗塞是假的,是为了引出在背后的徐高平。”
“那天早上崔光来找我说宋老心肌梗塞,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将凌正民让他想办法将我支开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宋老和我商量,如果我想要引徐高平出现,我们就必须将计就计。”唐嵘语速不快,陈温行也不插话,听他继续道:“我不答应将你牵扯进来。”
唐嵘突然停了一下,陈温行转头看他,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了,唐嵘又说:“只是凌正民的手脚比我想的要快,我想到他支开我的目的时,你已经看到了报纸。”
“他知道你看到那种报道,肯定会离开莱德,而我肯定会因为你离开我,而去找他算账。”唐嵘手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敲着酒杯,这是他一贯想事情时候的小动作,“一旦你离开我,我去找他算账,我派在你身边的人手不够多,那徐高平就有可能向你下手。”
“这是他的声东击西。”
唐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又喝了一口酒,一杯很快见底,他站起来去把桌上陈温行刚刚放着的酒拿起来又倒了半杯,正将酒瓶放回去的时候,陈温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在医院会遇到徐高平?”
唐嵘放着酒瓶的手顿了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放回去,拿着他的酒杯,转过身看向陈温行,点了点头,“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152章那我不走了啊
陈温行站起来,往唐嵘走过去,最后在他身前站定,双眼牢牢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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