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河轻声说好,和他在美食城门口分别。结果梁迁从地下车库出来,竟看到他还站在路边,神态焦急而疲惫。
梁迁把车停在他面前:“还没走?”
段星河愣住了,过了一会才说:“电动车送去维修了,我打滴滴,司机还没来。”
梁迁敲敲方向盘,“上车。”
“没事,不用,不麻烦你。”段星河有些局促地推脱。
或许是失掉了年级第一的光环,如今他的拒绝在梁迁面前没有什么份量,梁迁直接下车,拉开副驾车门,用一种戏谑的深情眼神看着他,说:“非要我下来请段先生?”
段星河推辞不过,只好坐进车里,耳尖微微泛红,不知是否因为觉得屈辱。
“住哪?”
“红枫路。”
梁迁隐约有点印象,那边应该属于老城区,二十年前就人员密集,治安堪忧,不知道现在建设成什么样了。他按照地图导航往前开,过了两个红绿灯之后,问段星河,介不介意我放音乐。
段星河摇头,于是梁迁按下播放按钮。
吉他前奏刚刚响起,段星河就笑了,说:“制冷剂乐队。”
“你知道?”自从今天下午跟段星河重逢,梁迁受到的震撼就一个接一个,他兴奋又诧异地审视旁边的人,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段星河点燃。
段星河不敢托大,谨慎地说听过一两次。
“他们很小众,国内做noisepop的比较少,做得好的更是凤毛麟角。制冷剂的第一张专辑最经典最好听,叫做《欲望河谷》,当时只发售了三百张唱片,现在已经绝版了,”梁迁来了谈兴,整个人容光焕发,段星河被他感染,专注地望过来,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高二的时候,不知道谁送了我一张《欲望河谷》,我到现在还留着。你要吗?可以借给你听。”
“不用了,”段星河顿了顿,小声说谢谢。
前方的道路越来越窄,路面还坑坑洼洼,已然是进入渔州老城区了。嘈杂脏乱的居住环境令梁迁频频皱眉,尤其是当段星河请他停车,说前面的水泥路常年被小摊小贩塞满,轿车没法开进去时,终于忍不住抱怨:“怎么回事,多少年了还是这个样子,不是早就说要开发吗?”
段星河说:“原来的开发商破产了,所以拖了好多年,听说这回是真的,马上要拆迁了。”
梁迁见前方堵得水泄不通,确实无法再进一步,只好靠边停车。
“你住哪?”
段星河指了指远方一栋五层高的楼房,略带羞愧地解释:“比较老旧。”
岂止是老旧,简直是破烂。那栋楼明显是几十年前的建筑,墙体斑驳不堪,多处皲裂,潮湿的底部长满青苔,四处都是烟灰般的污渍,每个细节都写满“饱经沧桑”。
高中时两人交往并不密切,梁迁不知道段星河竟然住在这种地方,不,应该是全班同学都蒙在鼓里,因为段星河总是独来独往,孤僻寡言,甚少参与同学间的社交。
“那我走了,”段星河向他致意,说谢谢你,梁迁。
他的嗓音很清澈,像流水一样悦耳,十年来似乎不曾改变,在梁迁的印象中,这是段星河少有的、认真叫他名字的时候。
他莞尔一笑:“好,明天见。”
段星河穿过卖袜子、卖灭蟑药、卖小吃的三轮车和地摊,穿过一帮袒露着上身,谈吐激情而粗俗的中年男人,消失于街道尽头。梁迁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那片白衬衫在视野中异常鲜亮出挑,与周围人声鼎沸的环境格格不入。
半个小时后,梁迁回到天泽园。这片小区虽然也有十几年历史了,但地段好绿化佳,里头又都是些独栋或联排别墅,因此房价一直蹭蹭蹭地上涨,远非段星河居住的老楼可以比拟。
他扔下车钥匙,打开空调,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一口气灌下半瓶,然后躺倒在沙发上休息。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姚南冬也回来了。
“哟,我们光荣的人民法官加班结束了。”他懒懒地支起肩膀,嬉皮笑脸地打招呼。
“臭贫。”姚南冬脱下皮鞋,活动着酸痛的肩膀朝他走来。
“我给你捏捏。”梁迁拍拍旁边的沙发垫,示意母亲坐下。
他一边给姚南冬按摩,一边说些闲话,眼看都九点半了梁宴杰还不见踪影,忍不住问:“我爸呢?”
“和司法局的周主任吃饭呢。”
“什么山珍海味能吃这么晚,”梁迁口无遮拦,怪腔怪调地调侃,“不会是找小姐去了吧。”
姚南冬噗嗤笑了,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不怕,待会我给你干妈打个电话,拿他们一个人赃俱获,让你爸去看守所蹲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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