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蕾回过神,含笑点头。许翊中开车送尧雨回去,到了楼下他自然的拎起大摞资料,尧雨看了看他,抱起剩下的进了楼道。每上一层楼,许翊中就想起那晚瞧着楼道灯光一层层亮起来再熄灭的情景,当时尧雨上楼连头都没回一下,他一想就气。重重地踩了一脚,&ldo;吼‐‐&rdo;许翊中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盯着一旁紧闭的房门。&ldo;这里养狗的也多?&rdo;&ldo;是啊,我最怕楼下这家人的狗,是条黑色的斗牛犬,好几次吓得我半死。它的名字居然叫妹妹!&rdo;尧雨笑着说。许翊中打量着这座老式楼房。楼道很窄,墙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包打开、捅下水道、办证之类的,墙面灰黄起霉还带着一圈圈漏水后形成的水渍,楼梯间杂乱放着垃圾筒家什。&ldo;你怎么在这里租房?我记得大唐的业绩不错,员工工资也不低的。&rdo;尧雨笑着说:&ldo;老房子便宜啊,一室一厅厨卫家具齐全才五百块!&rdo;上了七楼,尧雨大口喘气,&ldo;每次上楼都这样吗?&rdo;许翊中看她微红的脸问道。&ldo;是啊,我体育最差,平时也不怎么锻炼。&rdo;尧雨掏出钥匙开了门。许翊中进了门,他放下资料好奇地看尧雨的房间。&ldo;许总,你喝茶!&rdo;接了茶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许翊中闻了闻:&ldo;你也喜欢普洱茶?&rdo;&ldo;我什么都喝的,正好有普洱就给你泡了。你等我一下。&rdo;尧雨把一堆资料拢好。许翊中觉得自己快成神经病了,闻着普洱的茶香他以为尧雨知道他喜欢喝这种茶,下一秒无心的回答又让他气馁。尧雨每做一件事都不是特意为了他而做,这让他极不舒服。许翊中放下茶站起身打量尧雨的房间。房间布置简单,尧雨说过是带家具出租的,看起来还齐全。许翊中自然走到书柜前,这是房间里看上去最特别一处,书柜很大,直伸到天花板,每一格都放满了书,还有各式各样的酒杯。许翊中层层看过去,眼睛都直了。书柜里摆放着日本的清瓷描花酒杯,景德镇的工艺瓷杯,现代细骨白瓷酒杯,彝族的木漆酒杯,竹编细丝酒杯、仿古青铜酒尊,还有各种玻璃酒杯,暗花的,磨沙的,透明的,方口圆口八角口,还有几只粗陶酒碗。&ldo;啧啧,你不是不喝酒嘛,怎么收集这么多酒杯?&rdo;尧雨收拾完回头见许翊中盯着书柜。她心里一黯,笑着说:&ldo;见着漂亮就买了,没想到买起瘾了。&rdo;&ldo;来,给我说说,我还认不完,帮我增加点酒文化,没准酒局上还能派上用场。&rdo;许翊中回国几年,别的见识不长,酒几乎隔三差五就要喝。尧雨走过来笑着问他:&ldo;那些你不认识?&rdo;&ldo;这个,这个,嗯,这个,都说说,你收藏总知道些来历或知识吧?&rdo;尧雨拿起一只八角梭口的说:&ldo;这是仿哥窑高足杯,杯身冰裂纹是烧制的时候形成的,传说是兄弟俩竞争,弟弟的窑烧不过当哥的,就起了坏心,提了桶冷水从窑口浇下去,结果哥哥的窑烧出的瓷袖面全裂开就形成了这种冰裂纹。要是真的,就贵了。多贵不知道。&rdo;许翊中听到最后一句就笑了:&ldo;你这里全是仿的吗?要是真的,我看你的防盗门也防不了贼。&rdo;&ldo;这只叫金瓯永固金杯,也是仿的,去北京故宫玩的时候买的,据说是乾隆下令造的,用来元旦举行什么仪式用的御用酒杯,名字的意思是大清帝国政权永固永远不倒。&rdo;尧雨说起酒杯滔滔不绝,这些都是从前知道佟思成喜欢品酒后背底里做的功课,她一直想有一天在佟思成面前说个不停嘴让他晕菜,直到分手都没有机会,习惯却保留了下来。她的视线依恋地从酒杯上扫过,没想到,第一次显摆却是对着许翊中,也好,不是么?看看卖弄一番的效果如何:&ldo;这是彝族的,你认得,不过,它是很特别的倒灌酒杯,也就是说酒从杯底注入,酒不会流下,喝的时候,看,是用鸟背上的竹管。&rdo;许翊中从打开的书柜里拿起一只粗陶碗笑着问她:&ldo;这个呢?难道也有历史背景和故事?&rdo;&ldo;武松你肯定知道,景阳岗打虎前喝那个三碗不过岗,他就用这个喝的!真的!&rdo;尧雨说的一本正经,还使劲点了点头。许翊中被逗乐了:&ldo;呵呵,真的吗?我还不信你这里的酒杯都有来历。&rdo;他眼睛瞟到了一对有点异形的陶酒杯:&ldo;这个呢?这么丑,不会是出土文物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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