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胤禟这个年岁差得多些的亲弟弟,从小到大胤祺更胤祐在一起的时间才是最多的。两人同年生的同年进学,四爷从小就是个冷脸魔王便只有胤祺领着这个身子不大好的弟弟玩,后来又是前后脚娶亲,一起建府搬出宫独自成家,要说亲近还是他俩最亲近。
有时候胤禟瞧着都眼红,嘴上不认心里的嫉妒却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平时也不怎么跟胤祐这个哥哥来往,今儿能俩人凑到一块,倒是把胤祺给惊着了。
“你别看我,我是半道上把这小子捡到的,我问他去哪儿吧他也说,这不干脆给你提溜回来了。”胤祐抱着汤婆子倚在躺椅里没个正形,他从娘胎出来腿上就有点毛病,其他时候倒还好就是冬天难熬些,这会儿正觉着犯懒,连坐直了都不乐意。
“捡什么捡啊,那是我愿意来的。”胤禟嘴上不饶人,但垂头丧气的模样却半点都骗不了人,就是个半路被哥哥捡回家的小可怜。
“好好好,是你愿意来的,这会儿书房里没别人了,到底什么事儿说吧。”屋里地龙烧得旺,胤祐来了就烧得更旺,这会儿顺儿伺候胤禟脱了外袍便出去了,胤祺塞了个汤婆子给弟弟也不怕他冷,只开门见山的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胤禟看看胤祺又看看歪在躺椅上饶有兴致看着自己的胤祐,左思右想到底还是把今儿的事给说了。今儿上午原本胤禟打算去自己还没建好的府邸瞧瞧,毕竟明年开春他就要娶嫡福晋,没想到一出宫就被胤禩给截了。
亲哥哥不带自己玩,胤禟就跟着他八哥玩,这些年都快成了一个习惯,胤禩说什么便是什么,所以胤禩说今儿两兄弟好生喝两杯吃过锅子暖暖,他也就特爽快的答应下来。
刚到八贝勒府确实也没说什么别的,俩兄弟闲聊喝酒吃火锅吃的胤禟特高兴,中午饭吃到最后胤禟都要在胤禩那儿睡着了,胤禩突然话锋一转,问是不是他那天晚上把皇上扣了直郡王和老五的事给透出去的。
要不说四爷的紧急培训课还是有用呢,哪怕喝成那熊样了胤禟竟然还稳住了自己,迷迷糊糊大着舌头直摇头,但心里却一个劲的往下沉,沉得空落落的直发慌。
胤禩会来问胤禟也是想要个明白,这里边他算是知道得最早最多的,大福晋那边比自己晚一点但绝不会去告诉老五家的,胤禟虽也知道,但那晚他被自己叮嘱过后就直接回他那小宅子去了。可老五这次脱身实在是太巧合,胤禩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问题怕是出在胤禟这儿。
“哥,我不是真想卖了八哥,一边是八哥一边是你我总不能看着自己亲哥有事不管吧。”胤禟在胤禩那儿忍住了的眼泪这会儿彻底忍不住,直接哭成了个二百斤最委屈的胖子,“这事我知道八哥早晚得怀疑到我头上,但我以为他不会真来问我,这么一问往后兄弟之间还如何处得下去。”
“处不下去就不处了。”胤祐是最近才知道这事,还是缠着胤祺死缠烂打才问出来的,“老八能赶在这么多兄弟之前最早打听到那事,动的肯定是内务府的关系,这事当时瞧着天衣无缝,时候其实聪明点的谁也瞒不住。消息到底从哪儿漏出来的,恐怕宫里也早就猜到了。”
胤禩的母妃良妃出身辛者库,家世听着有些低,但阿玛好歹还是正五品的内管领,娘家更是在内务府里供职多年盘根错节,关系深得一般人瞧不分明。
这次胤祺一堆人做这个局大不了就是替本来没牵扯多深的胤祺脱身,在康熙看来有错耍了小滑头但无伤大雅。可胤禩那本事就让康熙多少有些真膈应了,儿子大了不光心大能力也大了,连养心殿的事儿都能打探到那往后呢,想得深了就没好事了。
道理胤禟都懂,但不妨碍他伤心。到底还是个才十六七的小孩子,总觉得他一颗真心对胤禩,假如这是两人调换一下他就一定不会再去追问他八哥,“八哥要是为了救老十这么干,我就肯定乐意。”
“你乐意人家就要乐意啊,老八就不乐意怎么了。”要不说胤祐也是被惯坏了呢,胤祺想着怎么安抚弟弟他就非要煽风点火,“我今儿就坦白跟你说明了,这事没有谁对谁错就是看你挑了哪边,你那天晚上既然选了你亲哥哥,老八那儿就必定留下疙瘩。你还想处处的便宜都让你占了啊,想屁吃去吧你。”
都说话糙理不糙,可这话也太糙了。胤禟气得脸都涨得通红,要不是到底是兄长他也不敢动手,今儿非跟胤祐干一仗不可。胤祐看着他这模样只觉得好笑,胤祐是个帮亲不帮理的性子,谁是他自己人就是杀人放火他都觉得可以,谁要不是,那就是个活菩萨他也瞧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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