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谢从心一个人认路,好在他方向感极佳,整个发电站的构造如同立体成像一般投影在大脑里。
坝体一共三层,他们处于顶上,地下一层是剩下六台水轮机和顶上二十六台的管道,最底层是水流通行层,滤网系统所在,升降梯可达,但太过危险,刚才的情况如果再发生一次,裴泽未必还能再接住他。
谢从心指了一个方向,“从楼梯走。”
“妥!”彭禾高声喊道,“队长!周哥!”
裴泽和周安耳朵都非常灵,早已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裴泽离得近,闪身回了他们身旁,环住谢从心的肩膀将他向后一带,与程殷商一起绕至水轮机背后。
周安也从另一侧闪了进来,四人后背贴着橙黄色的水轮机管道外墙,裴泽道:“捂耳。”
程殷商和周安自不必说,早已习惯这样的声音,他是在提醒谢从心,然而周遭一片混乱,谢从心没有听清,低着头蹙着眉表情凝重。
他正在取舍是否要下最底层检查滤网系统,去了未必能解决问题,不去就只能放弃右岸这十二台水轮机,如果地下一层那六台也无法启动,就只能返回中央泄闸室,具体泄洪量无法把控,那么开启一到两个闸口做应急是否可行……
外头彭禾已经拔了安全栓,将那两根雷|管朝着丧尸群中央笔直抛去,口中大喊:“走你!”
他钻入数控机床的操作台后躲避,裴泽迅速抬手,替谢从心捂住了耳朵。
谢从心回过神来,抬头与裴泽漆黑瞳孔对上,视线聚焦,与此同时外头两声巨响,轰轰烈烈震耳欲聋,仿佛当头炸了两簇浑圆灿烂的烟花。
雷|管威力相较手|雷不算很大,但足以炸飞血肉之躯,一时间血肉四溅,螺旋飞散落在地上墙上。
谢从心彻底回过神来,哪怕是隔着裴泽的手,那巨大的爆破声响依旧震得他耳膜轰鸣,冲击气流扫过,身体里仿佛被塞进了一台正在启动的发动机,从五脏到六腑都嗡嗡响个不停。
丧尸们听力更加灵敏,也被这声音炸得懵了,裴泽探头,开枪点射掉几名挡在路上的丧尸,再次低头看向谢从心:“能走吗?”
他也察觉到了谢从心的状态不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走神,反应也比平时迟缓,这不像他——
谢从心强忍着血管中的灼烧感,缓缓点了点头,“走。”
他们两人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后方,地上躺满了破碎的尸体,既要躲避周围随处可能袭来的攻击,又要尽力避开尸体,以免脚下有漏网之鱼突袭,前行非常艰难,但大部分丧尸还没有从雷|管爆|炸的声音中回神,包围圈不算密集,好歹缓慢向前推进着。
裴泽护着谢从心朝楼梯间前进,凭一柄军刀破开汹涌而至的丧尸之流,手起刀落间没有半点犹豫,哪怕是被血溅了一脸也不曾闪避。
幸而他们与应急楼梯间离得不远,千军万马中五人踩着一地尸体,撤退进入楼梯间内。
身后丧尸大军全都朝着狭窄的楼梯间涌来,裴泽与周安一人一边顶着防火门,彭禾砸碎了楼道消防橱玻璃,抽出鲜红的灭火器拔了栓头,对着门缝一顿狂喷,外头登时人仰马翻,裴泽与周安一齐用力,终于将防火门成功合上。
程殷商锁上门闩,众人不敢停顿,立刻下楼。
楼梯上通坝顶,下至底层,一层楼有三四十米,长得仿佛走不完一样。一口气走了近十米深度才停下,彭禾一把摊在地上,大口喘气如同一条死鱼:“卧槽,累死我了。”
即使是他们,也从来没有一次性面对过如此庞大数量的敌人,周安靠在楼梯扶手上平缓了一会呼吸,问:“有没有人受伤?”
程殷商摇头,彭禾比了个ok的手势,裴泽看向扶着墙喘息的谢从心,谢从心抬起头来,一张脸在楼梯间昏暗的灯光下惨白一片。
“没有。”他嘴唇微动了动。
周安立刻发现了他的不对,上前想要给他检查,“谢院士怎么了?”
谢从心躲开他的手,“没事,让我休息五分钟。”
他靠着墙壁坐了下来,周安蹲在他面前观察他脸色,追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谢从心后脑抵在水汽湿重的墙壁上,抬头一笑,“周医生怕是治不好,不用管我,谢谢。”
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推出一支咬在唇间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即使这种时候他依旧锐利,但额间冷汗和微微发着抖的手指都显得这锐利有些脆弱,像是刺猬竖起全身的刺保护柔软的身体——他依旧在防备他们,不肯轻易露出任何弱点。
“原地休息二十分钟,”裴泽收回目光,淡淡道,“清点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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