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蒙见他装傻,嘴唇气得抖了又抖,忽而气沉丹田,用尽力气一声爆道:“抗体!我嗦抗体!”
情急之中爆出的普通话堪称字正腔圆,程殷商和周安都是一顿,赵蒙指着谢从心叫道:“我晓得!你偷了重城的抗体!”
“……”
周安迅速反应过来,斥道:“你胡说什么?哪来的抗体?”
“你里否要骗我……”赵蒙的发音标准到了全新的高度,整句话已经可以直接听懂,“广播里都嗦嘞!就是你!偷了他里抗体!你救救敏敏……救救我夫您,求你嘞……”
一番话嚎得走廊寂静一片,只剩下裴泽手下周敏毫无意义的嘶鸣与他的哭声杂在一起,众人面色各异,谢从心无声冷笑。
他确实有抗体,却不是偷自重城——他去哪里偷这一身的血来?
这种手段未免太拙劣,但凡有脑子的人,想一想就该知道是假的。如果重城真的能做出抗体,总不会只能做出一支,被他偷了再做不就好了?
偏偏赵蒙一看就不怎么有脑子,也不知末世前是怎么做出来的产业,又是如何娶到的周敏这样的夫人。
谢从心冷冷道:“我哪有什么抗体,赵老板怕不是被人骗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一句,赵蒙哭得更加大声,想要绕过周安爬到他脚边去,同时嘴里喊道:“否可能!否可能!你否要想骗我!广播里嗦嘞,你有抗体……”
他的手已经要够到谢从心,裴泽喝了一声:“周安!”
周安立刻反应过来,直接后剪了赵蒙的手,将他整个人扣在地上,谢从心抬头看向裴泽,裴泽也在看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脸,像是在等他的一句话。
——他是有抗体,但那抗体只存在于他的血液之中,预防或许管用,周敏却已经被感染,他要如何救?换血吗?
而且就算真的能救,也要权衡利弊,纵然他救得了眼下一个周敏,世界上其他千千万万个“周敏”又该如何?
陈海如果是想要用这种手段逼他救人未免太过可笑,谢从心缓缓开口:“我……”救不了她。
裴泽却没有等他说完,低头收回视线,手中军刀举起数寸,骤然朝着周敏心腔刺了进去——
“队长!”程殷商惊呼中下意识上前,但距离太远,裴泽动作毫无停顿,根本来不及阻止,就听噗嗤一声,裴泽的军刀没入了周敏后背。
以裴泽的精准程度必然不可能偏离位置,程殷商顿在原地,周安缓缓对他摇了摇头。
程殷商抓了抓头发,小声道:“我知道的。”
他当然明白周敏已经彻底感染,就跟他们一路以来遇到的无数被感染者一样,丧失了理智,没有救了,死亡反而是解脱。
他只是一瞬间有些难以接受,几个小时前周敏还温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
周敏很快不动了。
赵蒙没想到裴泽竟然就这样动了手,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登时爆发出更大的哭声,舍弃了谢从心扑向周敏,裴泽迅速退开,任由赵蒙抱住周敏的尸体,方言夹着普通话在涕泗横流间也不知说的是什么,但那悲伤真情意切。
程殷商不忍道:“赵老板跟他夫人……感情挺好的。”
谢从心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
感情有多好不见得,但人总不是畜生,陪伴产生依赖,相处维系关系,父母子女,亲朋好友,死亡带来的不仅是诀别,更是从今以后截然不同的人生。赵蒙的情绪又有多少是因为爱,而非对一夕天翻地覆和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
又或者,那不过是因为变化脱离了计划而产生的不知所措——周敏的命没能从他身上换到抗体。
他看向那两名保镖,“陈海在哪里?”
保镖们面面相觑,陈海是谁?
谢从心改掉称呼又问了一遍:“许医生在哪里?”
保镖们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像是现在才想起来出了这么大动静许医生却没有出现,忙去敲隔壁另一扇门,大喊道:“许医生?许医生!”
裴泽上前,一脚便将那薄木板门踹开了。
里面没有人,被褥整整齐齐摊在铁线床上,电视旁的桌上搁着一个医药箱。
谢从心跟在裴泽身后进去,裴泽掌心在医药箱上一贴确认里面没有爆破物后打开,就见医药箱顶层放着一个30毫升容量的口服药剂瓶,里面已经空了,只在角落里留着一点药剂的残液,谢从心瞳孔剧烈收缩,这个瓶子……
裴泽问:“是什么?”
“……”
他长久未应,将那瓶子拿了起来,握于手中,目光定焦于底部残存的一滴液体,指尖因为绷得太紧而轻微发抖。
那一瞬间裴泽在谢从心浅色的眼底看到了无数挣扎而过的情绪,非常短暂,几秒后他突然转身出门,对仍蹲在地上哭的赵蒙冷冷道:“她喝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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