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不太容易,但对于梁栩文而言,这不是什么难事。
周唯一被梁栩文牵着往前走,觉得整个人脚步虚浮,他对接下来的目的地感到难以克制的恐惧,害怕到小腿肚和脚趾都微微痉挛起来。
“白房子”从未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记忆里的只有眼泪、哭叫,和不见天日的昏沉灯光。
然而此刻他并不是惧怕即将来临的苦痛,而是担忧以他如今的状况,或许撑不到走出“白房子”的那一天。
属于他最后的时间,周唯一不想在那个地方度过。
梁栩文感受到怀里的人又开始发抖,步伐越走越小,他不得已停了下来,仔细的端详周唯一,他的手按住周唯一的双肩,热而干燥,很有力,但语气很淡:“唯唯,不要抗拒,你知道消磨时间对我们来说是非常没有效率的手段,因为不管我们是需要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抵达‘白房子’,对事情的结果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周唯一的嘴唇颤了颤,别开目光,半晌儿才回答他:“我没有抗拒。”
然而这答案在梁栩文看来丝毫没有说服力,他后退了一步,抱着手臂站在他面前,神色淡然且耐心十足。
他们静静的并肩站在黑色越野车旁,梁栩文等待周唯一主动做出抉择的态度异常的慢条斯理。
忽然起风了,梁栩文动了一步,把身体转了个方向,他拉过周唯一,替他挡住那阵风。周唯一却突然转而反握住他贴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抬起头,目光灼灼的叫他的名字。
“梁栩文。”他很轻的从自己薄而颤的嘴唇中吐出这个名字,眼神中像烧着一股热切的企望,他强迫自己忽略因腺体疼痛而发抖的身体,盯着梁栩文,问他:“我遵从您的话,对您无条件的服从,您会因为我而感到快乐吗?”
他们站在很深的树影下,梁栩文因他猝然的发问而微微忡怔。
这是周唯一回国以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就连八年前,他也很少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梁栩文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因此并未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周唯一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答案,心中着急,眸子里蒙上一层水汽,他近似哀求的抓着梁栩文的衣服,把自己埋进对方的怀里,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梁栩文,你会因为我而感到一点快乐吗?”
他擅自改换了称呼,自欺欺人似的妄求一点平等。
梁栩文觉得周唯一的反应很奇怪。
他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周唯一,没来由的,他觉得自己对对方来说像一根浮木,如果失去了浮木,周唯一会顷刻被溺死在洪水里。
他不能看着周唯一溺死,于是他摸了摸周唯一的后脑勺,宠溺似的,轻笑道:“会。”
他说:“所以唯唯不能离开我,如果唯唯再擅自离开主人身边,主人会很生气,就不会感到快乐了。”
周唯一在他怀里抖着,半晌儿,像是哭了。他往梁栩文怀里使劲儿凑了凑,很用力的闻吸他身上的味道,很久之后才说:“我知道了。”
缓了片刻,他抬起头,嘴唇抿着,鼻尖和眼周果然都泛着红。逆着光,他的眼睛看向树下的黑色越野,那辆车将把他带向“白房子”——
那里将会成为他的终点。
或许因为他的眼神太过视死如归,梁栩文看着他的模样,无端的感到心中一慌,然而不等他深究,就听见周唯一用气声喟叹了一声,不知是说给谁听——
“那就最后疯狂一把。”
梁栩文闻言皱了皱眉。
周唯一垂首,已经走向车子,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第27章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梁栩文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去握周唯一的手,对方的手指冰凉,因太过削痩而导致只有单薄的皮裹紧了骨头,梁栩文把他的整只手都攥进自己的手掌里,企图让它能暖一点。
周唯一被他强硬的握着,眼睛望着窗外。他想,这是他回国以来极少数能见到江州的景色,因为半个月以来他一直都被要求待在梁家别院里。
梁栩文不许他出门,他便自愿做囚鸟,做主人笼中的金丝雀。
道路两旁绿树红花因车速太快而模糊成了虚影,但周唯一还是觉得它们很好看。
周唯一闭了闭眼,心想,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欣赏江州的风景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周唯一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白色别墅,心里平静无澜。梁栩文把车子开进车库,走过来抱他。
别墅把周唯一映衬的更加渺小,像仓鼠面对庞然大物,但周唯一只是贴近了梁栩文,低声说:“我们进去吧,主人。”
他在无遮挡的阳光下先动了身,梁栩文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也跟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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