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古至今,没有银子办不成的事儿。小九塞给运尸人一块混乱中从那些金主们身上顺来的碎银子,那瘸腿垢面,名唤老瘸头的运尸人默默地收了银子,带着他们进了往生阁。
小九说,在这城中多得是见不得光的事儿,所以,只要有银子,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有人为了银子会拼上一把。
木板车上,白布覆盖下凌乱的摆放了几具死尸,小九和千月躲在死尸下隐藏自己。老瘸头赶着马,慢慢的朝城门口驶去。
黑甲守卫按例拦停了马车,随意的翻了翻,看了老瘸头一眼,老瘸头镇定不语,悠哉的掏出酒壶,灌了一口。
“黑街那儿,丢了几只花羊,上面寻的紧。”黑甲守卫看着老瘸头,突然道。
老瘸头坐在板车头的位置,看看她,继续喝着酒,也不言语。
顺着板车绕了一圈,黑甲守卫突然拔出佩刀,一刀刺向尸堆。
老瘸头手中的酒壶,看似轻飘飘的一挡,却拦下了这凌厉的一刀。
“死者为大,毁尸,下了地府可是重罪。”沙哑的嗓音像是破锣般难听。
那黑甲守卫收回刀,瞥了老瘸头一眼,垂眸思量片刻,最后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朝门口摆了摆手:“放行。”
马鞭在马儿屁股上“啪”的响起,马儿迈开蹄子,朝前跑去。
身后,不二城的大门缓缓关上。
出了城,又走了许久,板车驶到乱坟堆。老瘸头下了板车,将尸体拖下来,裹上了席子,丢进大坑中。
小九和千月相继爬起来,忍着身上难闻的尸臭味,朝老瘸头道谢。
老瘸头并没有理会他们,坐上板车,赶着马就往回走。就像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们一样。
“这老人家挺怪的!”千月望着老瘸头的背影,拍了拍衣裳。
“听说,他曾是不二城老城主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他在不二城中,还是有很多人卖他面子的!”
“你好像对这里很了解?”千月疑惑的看向他,明明大家都是任人宰割的花羊,可是眼前这个人怎么好像知道很多?
小九的脸上闪过不自然,敷衍的笑了笑:“因为我聪明嘛!”
说完,抬步向前走:“我们快点走吧!”
☆、第八章
随着小九走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渐变亮,竟已是走了一夜。
千月因为还未恢复,昨天又大闹了一场,身体渐渐有些透支,头疼的毛病也接踵而来。但是看见前面小九还在急匆匆的赶路,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于是还是硬撑着跟在他身后。
路过一处溪流,小九才停下来,往小溪跑去。千月坐在不远处的树下,暂时歇息一下疲惫的身子。
小九双手掬了一捧溪水,简单的洗了把脸,又摘了一些花草揉碎了涂抹在本就脏兮兮的身上,利用花草的汁液祛除一些异味。
处理完毕后,才满意的起身朝千月走来,此时,千月疑惑的发现他明明洗了脸,脸上却还是脏脏的,细细一看不难发现,那脏应该是洗完脸后才抹的。
答案其实不难猜,脑中想到那个答案,千月哑然失笑,无奈的摇摇头。
对上千月的眼神,小九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随即猜到千月应该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眼中也有些闪躲:“我。。。我不是为了防你,我是怕,路上。。。路上万一遇到坏人,我们两个男子也不安全!”
千月瞧他那紧张的模样,低声一笑:“你不用多心,我并没有在意。”
本就是路上搭个伴的关系,小九想隐瞒的东西,她也无心探究。他们本就刚刚才认识,小九一个男子,多些提防也是应该的。
“你。。。要不要洗漱一下?”小九试探的问她。
千月摇摇头,虽然知道自己现在与乞丐无异,但是她此刻并没有什么爱美之心。只想着赶紧能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就好了,况且,这样的伪装不是更加自然嘛。
“走吧。”千月站起身,望向小九。
小九抿了抿唇:“嗯”了一声,那纠结的神色,似乎是还在怕千月介意刚才的事情。
千月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明明小九看着比她大,个子也比她高半个头,但她却像个大姐姐一样,来宽慰他:“好了,我真没有怪你的意思,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做的没错!”
“你真这么想?”小九偷偷的看她。
千月认真的点头。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小九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又恢复了笑容:“那我们快走吧,前面很快就可以到镇子了!到了镇子,我就可以通知家里来接我,我们也可以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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