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抹掉唇边的血迹,眼中似有火焰燃烧。
五条穿梭在对面凌乱的拳势中,专门盯着要害出手。混混凭借身高差距逮住他几次,毫不客气冲着脸上招呼,他却从未发出痛呼,顶多略微急促地换口气,再抓住一切机会反击。五条的动作格外利落,即便两人同时扑来,他也能屏气观察半秒,再瞬间从交错的攻势中一晃而过,趁混混往下挥击的惯性从背后下手,一人赏一记撩阴腿。
后撤步、受身、借力打力;五条才到这些混混的肩膀高,却总能依靠精准的技术扳回一城,自己挨多少下,便在敌人身上加倍讨回。
“混蛋!”最后一个人撇开胖墩,冲上前将喘息着的五条一脚摞倒,扣住脖子提到半空,怒不可遏地掏出折叠刀高高刺下!冷汗直流的胖墩还没来得及阻止,夏油便踩着一个混混的脊背轻盈起跳,一把撞开五条,举起左臂挡下刀锋——
刀身在驱动铠表面留下浅浅一道白痕,接着悍然粉碎。
*
黄昏淹没半座学校,老旧的教学楼变得斑驳模糊。鱼塘里有两条锦鲤游动,水纹时不时漾开一圈,波澜泛着淡金色的细芒。
胖墩屁滚尿流地带着人跑了,临走前被夏油和五条摁住脑门联手锤了一通,哭嚎着保证再也不敢欺凌学生。旁观了这场架的人不少,如今也都或爽快或郁闷地散了,只剩五条和夏油瘫在鱼塘边,望着霞光出神。
两人肩碰肩躺着,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脸颊肿起老高,对视时几乎认不出对方。某种意义上,当真应了胖墩那句“揍得妈都不认识”。
五条揣着笑意上下打量夏油,半天憋出一句话:“随身带着驱动铠是吧?”
夏油轻轻碰了碰前额的伤口,“嘶”地抽了口凉气,说:“防患于未然。小孩子独自在日落后的五区行走?属实不太安全。”
他抬起右手,五指上的血迹还没干透,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通透的润红。
五条:“行吧。不管怎么说,我们起码算是做了一件大事。”
夏油在衣摆上擦了擦手,说:“大事?你指在校园内私自打架?”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五条撇撇嘴,朝夏油转了个身,眼中有比大海更鲜活的蓝。“我是说——杰,干得好!”
夏油一愣,笑意顿时从眉梢眼角满溢而出:“是啊——干得好,悟!”
他突然畅快地大笑起来,面朝天空,笑得整个人都在抖。五条一个没忍住,也跟着笑出了声,不顾全身酸痛、用尽全力地笑,爽快得惊飞了好几只鸟雀。
笑声间歇,五条悟掩住双眼,心脏疑似漏跳了一拍:在夏油叫出他的名字时,有什么地方轰然塌陷,裹挟纠缠着他一齐往下坠,闪电般穿过云层与山峦,似要摔落地狱。
他紧闭双眼抗拒失重感,竭尽全力不让自己露怯,好似那千百双自出生起便注视着他的眼睛依旧如影随形,即便跌入炼狱,也绝不能暴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突然,他听见有人轻声唤“悟”,像一阵悠远宁静的风。那道声音带着如此之多的热诚、恳切与活力,轻而易举地摧毁了所有穷追不舍的目光。
五条尚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但他陡然失却所有力气,任由高塔崩毁、城墙倒塌,一切构筑的伪装与假象皆灰飞烟灭。
循着呼唤,他睁开双眼;他堕入人间。
第六章chapter6
“走吧?”夏油问。
五条挪开手,眼底带着大梦初醒的薄雾。他看向夏油,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那雾气便倏忽散尽了。
“走呗!”他笑着答应。
他们艰难地爬起来,把散落一地的书本收拾干净,头也不回地离开学校。夏油照旧带着五条搭上电车,但他们并未在东七街停下。
黄昏是暖色调的,第五区摩肩接踵的楼房全部泡在黄澄澄的光晕里,像一张年岁渐长的老照片。男孩们并肩坐在西行的电车里,身上落满夕阳,仿佛穿行于亘古绵长的河流。
街景飞快向后掠去,夏油靠着厢壁,风吹起散在肩上的黑发。
“没想到你还会打架。”他调侃,“真是人不可貌相。”
五条捂住流血的鼻梁,闷声闷气说:“你都认定我是穷凶恶极的偷渡客了,总要有点技艺傍身吧。”
夏油笑了:“那就大错特错。偷渡客也分三六九等,我上哪弄清楚你究竟是从四区还是一区来的?要是四区——他们可没比这儿好多少——某个山旮旯里的话,恐怕见过的人还没家里的牛羊多呢。”
五条下意识伸手去捂后颈,徉怒道:“哟,搞价值对立了是吧?就地行刑!”
夏油破功了,扶着车沿闷头大笑。五条高高挑起一边眉,半恼半喜地看着他,眼底的色泽很暖,像被霞光洒了一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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