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逐渐成为了另类的慰藉——尤其在芯片实验进行得并不顺利时。读卡器一切正常,综合网络“瓦尔登湖”却始终无坚不摧,结实得就差杵在两人面前蹦迪了。夏油常用老掉牙的俗语鼓励五条,自己却难免有些消沉,每天想着填补不上的巨款和不断亮起红灯的读卡器发愁,活生生把十六岁过成了四十六岁。
踏进工厂,夏油悄悄握住衣兜里那枚打磨许久的小东西,唇角微弯。
只要悟能安心呆在阁楼里,就这么干净纯粹、不谙俗事的活下去,一切就都值得,他想。自己做这些并非为了谁,只求心安:正如信徒无法接受一个步入凡尘的神明,夏油也无法想象悟没日没夜地疲于奔命。
俗气点说,他会心疼——他会心疼得无以复加。
中央轴承沉重地转动着,十几圈工人轮流加热,保证燃料始终充足。热气填满了每一寸空气,夏油抹掉前额的汗水,操起铁铲加入其中。
起初,他与往常一样埋头干活,并未注意周围。庞大的工作量使人喘不过气,除了催促肌群不断动作便再做不了别的事。直到中途换组,夏油擦着汗抬头,突然在人群中撇到一抹银色的影子。
他自嘲地笑笑,以为是看错了。
但那亮色并未褪去,始终清晰地伫立在视野中央,以一个鹤立鸡群的角度——五条悟实在太高了,高到你很难将他和别人搞混。
有那么一瞬间,夏油脑中是空白的。
当他再次回过神时,手底下攥着的不再是铁铲,而是某人洁白无暇的衣领。
“你他妈在做什么?!”夏油几乎怒吼出声,“乔尼跟你说了……?”
五条看着他,眼里空无一物,似失去礁石的海。他没眨眼,身上那层冷冽漠然的隔阂感满溢而出,将夏油一并驱逐在外。
“你管我?”他吐字清晰,音节冰冷得像刚从千米冰川里凿出来,“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夏油一震,手立刻松了。
过去他与五条之间也曾发生无数争执,不乏吵得面红耳赤并直接约架者;但无论哪一次,都不曾这般刺骨致命。他算什么?可有可无的“朋友”、毫无价值的“伙伴”——一个与五条相去甚远,渺小可笑的过客。
五条又变回了那个端坐高坛的神,眼眸剔透如水钻,却不再鲜活生动。神明认准了信徒的七寸,只需轻轻一掐,便能叫他灰飞烟灭。
四周换组的人流熙熙攘攘,吵闹声掩盖了这出不大不小的闹剧。夏油退开半步,突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亦或他根本无法控制面部肌肉,只能提线木偶似的僵着脸,话音异常平静。
“好。”他说,声音很低,几乎被逼成一线:“说的对,我的确什么都不是,无权左右你的选择。”
就像他心里分明痛得要命,面上却丝毫不显,只细长的眼尾微微下坠,拖出一道麻木苍白的折痕。
“悟——”夏油唤,轻得像叹息,“悟,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做这些事,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五条也睁着冰凉的眼看他:“那我该在哪儿?空中楼阁、桃源乡,还是渺无人烟的荒原?你不该把我当成花瓶,杰,你只会把双手划得鲜血淋漓。”
这话很对,但夏油终究只是苦笑。五条从未理解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因为他早已打算将这些妄念带进坟墓,不泄露一丝一毫。
“你绝不是花瓶,悟。你是一把雕琢精美的佩剑,不该被任何人持有;佩剑不是用来砍柴生火的,它只应出现在加冕典礼,被教皇轻轻置于帝王肩头,沐浴最尊贵的祷词与欢呼。”
他越说越冷静,大脑从未如此清晰。但搁浅的巨鲸只会感到煎熬,在浅水中等待、喘息,却迟迟唤不来潮汐一隅。
“杰,我不赞同。”他的神明依旧不为所动,“你还是没明白,我——”
于是夏油在沉默中爆发了:他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没入人群,一步也没停。五条未出口的话轻飘飘打了个转,落在既喧闹又孤寂至极的空气中。
“——我只是想帮上忙。”
一如五条认为夏油没把自己当回事,夏油也的确没能完全读懂五条。后者在那一刻陷入了与他几乎完全相同的境地:看似理性到极点,掀开那层皮囊,却不过是即将决堤的滔天巨浪。
他还是来了,但与曾经的目的天差地别。
并非出于无理取闹式的玩笑,五条只是从这个事实中品尝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像有谁将一桶冰水倾盆而下,他被淋的手脚发冷,每一次迟钝的心跳都重重敲打在肋骨上,冰霜凝成的牢笼簌簌动摇,皲裂一道道扩散开;这股浪潮在亲眼看见杰躬身忙碌,步履不稳地往返于车间时达到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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