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迹慢慢凑近,可他身量高些,在薛正君身前投下一道阴影,外面暖阳正盛,可薛正君却从他眼中看出些阴翳,只听他轻声道:“本宫知道,你一直希望薛晗在这宫中能压我一头,可倒是忘了告诉嫡父,晗弟他身有隐疾,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既然嫡父来宫中去给贵太卿探病了,不如也去探一下自己的儿子吧。”
薛正君怔住,“你……你说什么?”
薛迹忽地笑了,那双眼眸挑起,神色之中透着些狡黠和嘲讽,“你听懂了,不是吗?”
薛正君只觉得天要塌了,他身子晃了晃,薛迹却慢慢往后退了一步,命令道:“去送薛正君去福禧堂吧。”
薛迹在亭中又留了一会儿,长宁让他多出来走走,可他不喜欢在外面待着,但又不想违逆她,等他回了永恩阁后又过了一个时辰,身旁宫人过来道:“主子,薛正君出宫去了,听说他离去之时脸色极差。”
薛迹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那宫人刚要走,他又将人唤住,“去问问陛下什么时候过来?”
宫人有些为难道:“主子,今日是十五,陛下她恐怕……”
“又是十五了吗?”薛迹侧身看着殿门,她今晚应该不会再踏进永恩阁,这后宫中几乎所有的人她都可以不顾及,可萧璟却不能,他曾问过长宁,真的只是因为规矩吗?
长宁却没有回答他,他总觉得长宁对萧璟是有情的,那是他不了解的过去。
立政殿里,萧璟为长宁布菜,上次不欢而散后,她这还是第一次过来,萧璟道:“近来天气渐热,御膳房也多了些凉食,不过太医说过你脾胃不好。”
长宁嗯了一声,见他用得不多,便执筷将面前的菜肴夹了一些到他碗中,可她忽又想起,他不怎么喜欢吃鹿肉,便又要将那菜夹去,萧璟却按住她的手,“我只是不喜欢烤出来的鹿肉。”
长宁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将碗中的菜肴用完,可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萧璟的指节修长,将她的手包在掌心中,长宁不知道为何他又突然亲近自己,“你这样抓着朕的手,朕没办法用膳了。”
萧璟闻言一笑,似乎想要喂她,果然不出她所料,菜肴已经送到她嘴边,可他送来的却是蜜汁苦瓜,即便已经苦涩之味已经大减,可长宁却还是不喜欢苦味,只不过她很少流露喜好,御膳房才将这道菜上来,但萧璟却是知道的,他分明是有意为之。
长宁撇过脸去,萧璟笑了笑,又把那菜肴送到自己口中,他细细嚼着将苦瓜咽下,才道:“这道菜倒是像极了我如今的心绪,你可明白?”
可她不想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一般,“你若是喜欢,自己吃便是。”
萧璟悠悠道:“看来要吩咐御膳房,陛下喜欢这道菜,让她们每日都备下。”
长宁赌气不去理会他,明明上次两人已经吵到不可开交,可他如今却像毫无芥蒂一样,萧璟没再为难她,放开了她的手,可长宁却也没再用多少。
到了就寝之时,长宁已经下定心思不理会他的言语,她本就躺在里面,又侧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萧璟的手慢慢靠了过来,停在她肩头轻轻抚触,“你瘦了一些。”
长宁按住他的手,转过身来看着他,“你想要什么说就是了,不必这般。”
她竟这样想他吗?萧璟想要辩驳,可却发现他确实有事要说,“萧峥在宫中多日,既然……我便想着放他回府中去。”
长宁的眼神变了变,“当初让他进宫来的不也是你吗?既然现在你又改了主意,那该怎么安排他的去处,也依你便是。”
他早就猜到,提起萧峥之事必定会让她心生厌烦,在萧峥进宫之前的那段日子,他和长宁几乎回到了新婚之时的亲昵,可也只是几乎,萧峥的出现戳破了这场幻境。萧璟轻声道:“臣侍,谢陛下了。”
长宁定定地看着他,“你同我说谢字,又何必呢?不过既然要放萧峥归府,便也送其他媵侍回去吧。”
“好。”
长宁面朝榻内侧,闭上了眼,可萧璟却慢慢靠了过来,“阿若……”他压低了声音唤着她,一声声,直到有些哑然。
可不安分的还有那只手,在她衣带上作乱,他的唇贴在她耳后,轻轻吻着她耳畔的肌肤,那本就是她敏‖感之处,他也是知道的,他这样做分明是想挑起她的欲‖望。
长宁耐不住,回过身来看着他,呼吸急‖促了些,“你究竟要做什……唔……”
萧璟倾过身来以吻封缄,他的吻炽热又不容拒绝,喘‖息的瞬间,长宁听着他在自己耳边诱‖哄道:“这么久了,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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