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心下气急,面上也不得不赔笑,“将军说的是,说的是。”
杨骞向老侯爷行礼告辞,路过谢远衡,脚步一顿,偏头看他,目光如刃,声音虽轻,却如淬毒之寒冰,阴森瘆人,“骂我可以,下次我若再在别处听见你骂远衡一句,定然不会只是告诉你爹这么简单。慕容宵,人得有点眼色,别逼我动手收拾你。”
谢远衡心中嗤笑,瞅瞅,演的可真像呐,连暗处威胁人都不忘把戏作全。若不是他就是生生被他一箭穿心的当事人,他可真要信了这一口一个恩重如山,满眼满声的情深义重。
远衡?他也配叫他远衡?
谢远衡略一偏头,不屑地扬起下巴,嘴角微勾,“要走快滚,恕不远送,杨,大,将,军。还有,你刚刚威胁我的话,我,随,时,奉,陪。”
杨骞紧了紧拳头,狠狠瞪了谢远衡一眼,拂袖而去。
谢远衡见人离去,浑身绷着的劲儿才卸下来,还没来得及等他品出这最后一个眼神中几分怨毒几分威胁几分凌厉,就被拎着棍子而来的老侯爷吓离了魂儿。
谢远衡当着老侯爷的面大骂杨骞,虽然他自己知道是前世旧怨,但也知道在老侯爷看来就是顽劣不堪。谢远衡自己出了憋在心头的气,也明白自己着实把老侯爷气的不轻,心下本来也是愧疚不已。因而虽然领教过这棍棒的厉害,知道如今他这身板断无可能与棍棒抗衡,却还是半推半就,生生受了这一顿揍。
想他重活一世,不过一月有余,竟然就被自己新爹追着满院子打了两次。
谢远衡此呲牙咧嘴地自己给自己上药,每每想起这慕容宵的做派,就是一个头两个大。想他二十九载人生,连个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如今却要天天逢场作戏出入烟花柳巷了。
想他一生杀伐,旁人从未敢有半句置喙,向来都是他骂别人,重活一遭,倒是不挨打就挨骂的命。
想他曾经为人阴晴不定,冷淡刻薄,人人望而生畏,何曾需要和人多费口舌?如今倒好,这慕容宵油嘴滑舌油腔滑调,不是酸话就是调情,一个月说的话能比上他一年。
谢远衡沉着脸穿好衣服,着实头疼,尤其是这小畜生身边还要整日围着群丫头侍女,动不动就拉拉扯扯,搞得他连日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今上个药都要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地遮掩,真是满心苦水,上辈子打仗防人偷袭都没这么时时自危过。
真真憋屈。
属实造孽。
谢远衡伸手一挥,慕容宵那锦袍光滑柔软,立刻糊了满脸。他在一片锦被锦衣中一片麻木心如死灰,只觉得余生艰难,人生已经肉眼可见成了一座大戏台,尽演着出荒唐的闹剧,他还不得不上去蹦达蹦达勉强出演。
第4章
谢远衡自打那日被杨骞反告一状,念念不忘,难以释怀。
琢磨来琢磨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占了这个壳子,受了慕容宵这急躁性子的影响,谢远衡还是没忍住差人细细打探了杨骞的动向。
这日伤刚好,谢远衡就早早出了门。十月已然入了冬,街上冷风一吹,顺着衣领直往人心口钻。谢远衡今时不同往日,这副身子又弱又娇贵,他不敢托大,连忙裹紧衣领快步钻进茶楼,坐在了探听到的杨骞每日会坐的位置对面。
杨骞刚一上楼就看见窝在那儿的谢远衡,不由得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准备换个位置,岂料谢远衡本就一直用余光瞥着楼梯口,见他上来,忙不迭整了整衣衫,人模狗样地站起身来,装作漫不经心地挪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杨骞对面,手懒懒在桌子上一称,托着脸给他笑了个春风满面。
杨骞面无表情,掀起眼皮瞄了他一眼。谢远衡眯了眯眼,笑的十分不真诚,“杨将军好生清闲呐。”
杨骞置之不理,接过小二上的茶,抿了一口,一副气定神闲俨然不动的模样。
谢远衡不以为意,依旧刻薄,“只是不知杨将军是素来就这么有闲心,还是如今高升,得偿所愿,心中终于没了惦记,才这般畅快自在?”
杨骞猛地抬眼,目光如刃,像是要穿透皮肉,溅血削骨。
谢远衡迎着他的目光,心中冷笑。瞅瞅这眼神,凌厉,狠绝,哪有半分仁慈柔和,他昔日究竟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被他物糊了眼,十三年来竟一无所差,还以为他是什么温顺乖巧的无辜稚儿。
可这人今年也已二十又二,甚至比他现在慕容宵这身体还大上一岁,早已不是当年那柔弱无依的稚童了。
十三年来,武功兵法,礼义文章,这人当初是他从遍地狼烟中捡回来,是他一手带大,一手教养,他不仅算他半个恩师,更算他半个父亲,可是养出了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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