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她唇色泛白,脸上还有大块的红粉印子未消退,看着极为可怜,浑身都病怏怏的。
“是。”白倾沅谨慎地看着她,不知她来找自己的目的。
“你替我……去找找她的尸首好不好?”惨白的一张脸上除去伤口,便只有眼角泛着红,周悠禾的手扒着朱红宫门,深深绝望道,“我这辈子,大抵是出不了宫了,我知道你不坏,你替我去找找她的尸首,替我帮她好好地埋了,好不好?”
白倾沅思索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你是说秋猎时刺杀召颜的那个丫鬟?”
“是,她都是为了我。”周悠禾抑制不住地抖动哭泣,美人就算是伤了脸落了泪,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弱样,直激地人泛起一阵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怪不得能叫陶宣喜欢这么多年。
白倾沅心思渐渐清明,答应了她。
周悠禾涕声泪下,没想到她会答应地如此轻松,手忙脚乱地赶紧从自己身上搜刮东西,将手上的玉镯和发髻上的金钗都扯了下来,硬要塞到她手里。
“我不用你这些。”白倾沅推还给她,“你看我是缺这些的人吗?你自己在宫里,还是好好留着保身吧。”
毕竟现在的后宫还有召颜在,她有没有好日子过还未可知。
她不复多言,转身跟着哥哥们上了马车。
白倾沅进宫时带的东西不多,出宫时带的却不少,太后为表亲近,三天两头地赏赐她东西,吃的穿的戴的用的,样样都有。白明朝回到王府后清点她带回来的几大箱子,不免感叹道:“这太后娘娘还真是拿你当亲女儿养。”
“她拿我当亲女儿,我可不敢拿她当亲娘亲。”白倾沅这话在白明朝听来十分没心没肺,他点着白倾沅的脑袋,说笑道,“小没良心的。”
白倾沅挥开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鬓,小心翼翼道:“你可别把我发髻弄乱了。”
白明朝取笑道:“怎么,你见哥哥我,还得特地装扮一番?”
“谁说是要见你了?”白倾沅对他大翻白眼,语气中充满千千万万的鄙夷。
白明朝舌头抵着腮帮子,不知就里道:“你不是为了见我们,还能见谁?”
“自然是——”白倾沅高高地调起他的好奇,却又重重摔下,“我才不告诉你。”
“好容易自由了,我得去外头走走逛逛,你记得替我同大哥说一声。”她撂下话音,人跑地飞快。
白今久还在忙着指挥下人清扫屋子整理用物,白倾沅走到一半回头同白明朝眨眨眼,可爱地不行。
南觅熟悉京城,周美人所求之事,她便交给了南觅去办,顺道还拨给了她两个能打的手下保护她,泠鸢则陪着她辛辛苦苦又爬上了灵泉寺。
鬼迷心窍的小县主,出宫的第一件事还是想见她的顾言观。
“奇了怪了,他定是在我身上下了蛊了。”白倾沅嘴里嘟囔,不肯承认是自己动心得多,脚下却是诚实得很,一路走的越来越快。
泠鸢跟在她身后,追的很是要命。
“县主,县主,您慢些!”泠鸢奔来赶去,总算在她穿过竹林,即将见到顾言观的竹屋时赶上了她。
“县主您慢些,咱们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好歹也得矜持点嘛。”泠鸢小嘴碎碎念着,还没多说什么,便脚下步伐一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那原本该有一座完好竹屋的地方,此刻成了一片黑黢黢的废墟。
“怎,怎么回事……”泠鸢刚呢喃完,便见白倾沅愣头愣脑地冲了过去,她只能又接着赶上。
“县主!”
竹屋的房顶被掀了一半,还剩一半被烧了个通透,站在底下便可直见天光,白倾沅正要一脚踏进那片黑糊地,却被泠鸢险险拉住。
泠鸢刚拉着人退了两步,上头那摇摇欲坠的屋顶残骸便砸下来一大块,发出巨大的响动。
“县主,这里不能呆,咱们赶紧走吧。”泠鸢担忧地看看四周,拉着白倾沅便要离开。
“可是他人呢?这里怎么会被烧了呢?”白倾沅心慌意乱地看着这一切,手足无措,“我上回来时明明还好好的,他还说下回给我做饭呢,怎么就没了呢?”
“县主,既然外头没一点消息露出来,那说明那位顾将军应当是平安无事的,咱们去灵泉寺里问问,说不定那里的和尚会知道。”
白倾沅思绪紊乱,魂不守舍,一时间,泠鸢倒是成了主事的。
她带着白倾沅赶往灵泉寺,路上随便见到一个扫地的小和尚便喊住人家,客气道:“小师傅,敢问灵泉山上近来可曾出过什么事?怎么原先山寺后头的竹屋都被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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