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上次两个人应该算是吵了架,虽然她没做声,可是他发了那样大的脾气。她原以为他是不会再见她了。她想了一想,还是上了车。端山的暖气很暖,屋子里玻璃窗上都凝了汽水,雾蒙蒙的叫人看不到外头。他负手在客厅里踱着步子,见了她,皱眉问:&ldo;你去哪里了?舞团说你四点钟就回家了。&rdo;她迟疑说:&ldo;我去朋友家了。&rdo;他问:&ldo;什么朋友?我给长宁打过电话,牧兰在他那里。&rdo;她垂首不语,他问:&ldo;为什么不说话?&rdo;她心里空荡荡的,下意识扭过脸去。他说:&ldo;上回我叫你辞了舞团的事,你为什么不肯?&rdo;上次正是为着这件事,他发过脾气拂袖而去,今天重来,却依然这样问她。她隔了半晌,才说道:&ldo;我要工作。&rdo;他逼问:&ldo;你现在应有尽有,还要工作做什么?&rdo;应有尽有,她恍惚地想着,什么叫应有尽有?她早已经是一无所有,连残存的最后一丝自尊,也叫他践踏殆尽。雷少功正巧走进来,笑着说:&ldo;三公子,我将蜡烛点上?&rdo;他将茶几上的一只纸盒揭开,竟是一只蛋糕。她吃了一惊,意外又迷惘地只是看着他。他却说:&ldo;你先出去。&rdo;雷少功只得将打火机放下,望了她一眼,走出去带上门。她站在那里没有动,他却将蛋糕盒子拿起来向地上一掼。蛋糕上缀着的樱桃,落在地毯上红艳艳的,像是断了线的珊瑚珠子。她往后退了一步,低声说:&ldo;我不知道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rdo;他冷笑,&ldo;看来在你心里,我根本就不用知道你的生日。&rdo;她声音低一低,再低一低,&ldo;你是不用知道。&rdo;他问:&ldo;你这话什么意思?&rdo;她不做声,这静默却叫他生气,&ldo;你这算什么意思?我对你还不够好?&rdo;好?好的标准也不过是将她当成金丝雀来养,给钱,送珠宝,去洋行里记账。他是拿钱来买,她是毫无尊严地卖,何谓好?她的唇际浮上悲凉的笑容。和倚门卖笑又有什么区别?若不是偶然生下孩子,只怕她连卖笑于他的资格都没有。他确实是另眼看她,这另眼,难道还要叫她感激涕零?他见到她眼里流露出的神气,不知为何就烦乱起来,冷冷地说:&ldo;你还想怎么样?&rdo;她还想怎么样?她心灰意懒地垂着头,说:&ldo;我不想要什么。&rdo;他说:&ldo;你不想要什么‐‐你少在这里和我赌气。&rdo;她说:&ldo;我没有和你赌气。&rdo;他捏住她的手腕,&ldo;你口是心非,你到底要什么?有什么我还没让你满意?&rdo;她低声地说:&ldo;我事事都满意。&rdo;声音却飘忽乏力。他的手紧紧的,&ldo;你不要来这一套,有话你就直说。&rdo;她的目光远远落在他身后的窗子上,汽水凝结,一条条正顺着玻璃往下淌。她的人生,已经全毁了,明天和今天没有区别,他对她怎么样好,也没有区别。可是他偏偏不放过她,只是逼问:&ldo;你还要怎么样?&rdo;她唇角还是挂着那若隐若现的悲凉笑容,&ldo;我有什么资格要求?&rdo;他到底叫她这句话气到了,&ldo;我给你,你要房子、要汽车、要钱,我都给你。&rdo;她轻轻地摇一摇头,他咄咄逼人地直视她的眼,&ldo;你看着我,任何东西,只要你出声,我马上给你。&rdo;只要,她不要这样笑,不要这样瞧着他,那笑容恍惚得像梦魇,叫他心里又生出那种隐痛来。她叫他逼得透不过气来,他的目光像利剑,直cha入她身体里去。她心一横,闭上眼睛,她的声音小小的,轻不可闻,&ldo;那么,我要结婚。&rdo;喉中的硬块哽在那里,几乎令人窒息。他既然这样逼她,她只要他离开她‐‐可是他不肯,她只得这样说,她这样的企图,终于可以叫他却步了吧。果然,他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脸色那样难看,他说:&ldo;你要我和你结婚?&rdo;她几乎是恐惧了,可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仍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会怎么样说?骂她痴心妄想,还是马上给一笔钱打发走她,或者说再次大发雷霆?不论怎么样,她求仁得仁。他的脸色铁青,看不出来是在想什么。可是她知道他是在生气,因为他全身都紧绷着。她终于有些害怕起来,因为他眼里的神色,竟然像是伤心‐‐她不敢确定,他的样子令她害怕,她的心里一片混乱。长痛不如短痛,最可怕的话她已经说出来了,不过是再添上几分,她说:&ldo;我只要这个,你给不了,那么,我们之间就没什么说的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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