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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垂垂老矣（第2页）

“为什么不是大雁或者鸟飞过，你怎么这么很肯定就是仙人？”

“爹，仙人飞过去的时候，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很独特。就像爹，对，爹，这感觉就像你从我身边走过一样。”

秦玄咧嘴苦笑。

“好了，你猜对了，的确是仙人，不过你说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秦玄好奇的问道，二毛睁着双眼看着远去的仙人没有说话。

“爹，我也想飞，我想去很远的地方看看，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能听见、能闻得到、甚至可以感觉到。”

秦玄看着二毛如同一汪湖水般透亮的眼睛，那里似乎有云朵遮住了里边的风景。秦玄每次看到二毛的双眼都有一种很心痛的感觉，他很想让葫芦大仙治疗二毛的眼睛，甚至他想从自己的戒指中取出灵药来延长二毛的寿命，让她长命百岁，永远的快乐。可是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甚至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者。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照镜子了，秦玄教会了二毛针灸与医学。二毛靠双手的触摸就能准确确定施针的位置，她可以通过味道就能判断药材。如今她已经是村中货真价实的第二个医生了。

然而，在过去的数年时光里，秦玄的身体状况日益恶化，每况愈下。如今的他，常常会不由自主地陷入呆滞状态，有时甚至在为他人号脉时也会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可到了夜晚，睡眠对于秦玄来说却成为一种奢望，每当雷雨交加之际，他总会剧烈地咳嗽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仿佛要将整个黑夜撕裂开来。

为了避免惊扰到同屋熟睡的二毛，秦玄总是强忍着不适，独自一人悄悄走到屋外，任凭风雨吹打着他孱弱的身躯。其实，这一切都被细心的二毛看在眼里，她心疼不已，无数次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浸湿了她那娇美的面庞。她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找到良方妙药来治愈秦玄的病苦，但无奈她双目失明，根本无法亲自查阅那些珍贵的医书典籍。

于是，每当秦玄外出之时，二毛便会央求邻居家的李铁蛋前来帮忙，让他为自己朗读医书中的文字。而聪慧过人的二毛，则会全神贯注地倾听，并将所听到的内容一字一句深深地铭记在心。尽管如此，经过多次尝试之后，她依然未能找到有效的方法来减轻秦玄所承受的病痛折磨。面对这样的困境，她感到无比的无助和沮丧，但除了默默地陪伴在秦玄身旁，听着他那令人揪心的咳嗽声之外，她别无他法。偶尔，当看到秦玄在屋外被冷风吹拂时，善良的二毛还会摸索着走出门外，轻轻地为他披上一件温暖的衣裳。

时间如同流水从指尖滑落，转眼二毛已经十八岁了。秦玄有的时候也感觉自己这十八年来过得好快，大尤王朝也衰落到奄奄一息。魏国也是如此，相反燕国日益壮大，谁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燕国可以如此强大。

燕王来到大尤王朝，大尤连反抗都没有便出城投降。这个拥有两百多年历史的强大的国家，只用了短短的十几年的时间便成了如今的样子。

燕国没有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大尤的所有土地，为此燕王也是很高兴，同样他也答应了大尤王朝的一个要求，就是将昌河城附近的百里的土地归大尤王朝贵族所有。而孤雁村就在这个界限的边界之上。

孤雁村的村民认为就要过上了好日子，可是用不了多久。燕国便出现了内乱，燕国在极短的时间吞并几个国家，可是这些投降的国家中始终存在反叛的种子。只待有一天时机的降临。

叛军本是几个国家的残存的部将，这些部将联合起来偷偷地密谋，在燕王亲自出征魏国的时候，这些叛军鸠占鹊巢。将燕国的国都彻底夺下，还推举了新王登基。

得知这样的消息后燕王带着百万大军班师回朝，可是半路之上遇到贼人埋伏大军损伤近半。无奈燕王只能带着残余的部下避开主路，专门绕着偏僻难走的山路而行，而这正好经过孤雁村。

这些官兵路过孤雁村的时候是又累又渴，士兵们抢夺了村民的食物。毁掉了孤雁村，那一夜孤雁村彻底成了人间炼狱，一晚上的时间死了两千多人。好在玄铁剑的再次出现拯救了剩下的人。不过一切都太晚了。

忍无可忍的村民纷纷选择离开，这里已经不再适合居住了。秦玄曾问二毛要不要离开，可是二毛却说：

“到哪都一样。”

似乎这句话不该出现在一名只有十八岁的姑娘口中。不过二毛却选择留下，她要为这里的人看病，大部村民走后，孤雁村又回到了从前，剩下的村民不到百户，而且绝大多数都是老者，或者是死去男人的寡妇。他们很多人选择了认命，留在这里似乎唯一的好处就是死的时候算是留在了故乡。

老李头在这年也走了，他颤颤巍巍的身体坚持了很久，他不愿离开。他每天都会站在最高的山坡上望风，他的儿子说他傻了，每天不睡觉就知道往村外走，秦玄知道老李头是真的怕了，他倒不是怕自己死去，而是身边的人。老李头每次路过秦玄身旁总是停下来看一眼秦玄，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那种幽幽的辉光，似乎是灵魂将要燃尽的颜色。李老头天不亮就去了山坡上，也是那天他看了秦玄好一会儿，然后他开口说道：

“该你当村长了。”

说完后他走下山坡，可是这一去再没有回来。

很多人都是这样，为了身边的人多活几年。起初秦玄也这样想，现在也是如此。他看着二毛已经成为一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时，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时间总算没有辜负自己。”

眼下只有最后一件事，为二毛找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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