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树冠宛如一把庞大却满身穿孔的油纸伞,阳光和雨水皆能自这些孔洞中畅然洒落。
而今日的阳光过于畅然,坐在藤编摇椅上晃动的女子,只能再撑起一把油纸伞,用以抵挡其令人难以招架的热情。
直到落日西沉,才放下手中的伞。任由余晖争先恐后穿过树冠伞的孔洞,一点点融化在她的胭脂红云锦上。
耳尖一抬,轻微的响动仅让女子睁开了一只眼睛,“阿朝,不许偷懒。”
“是!”男孩的嗓音稚嫩中透着沉稳,听起来虽有些疲惫,但充满了坚定。
十岁的夏侯朝最讨厌扎马步,但母亲说这是练下盘最管用的方法,因此他就算讨厌,也会认真照做。
即便双腿抖若筛糠,身上汗如雨下,他也不会将那累字说上半个。
习武需要心无杂念,但腰胯腿脚的酸痛让人无法专注。每到这时,他便会去数自己掉在地上的汗珠。
日日期盼着,这些汗能尽快将地面给穿个洞,那样便可以不用再练这该死的马步了。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未来有一天,他会连马步都扎不了。
他与母亲有无人能及的默契。她总是会在他视线模糊,记不清楚汗珠数目之前,叫停当日的训练。
弯腰撑住膝盖,在原地缓了许久,他才挺直僵硬的脊背,将一身的乏累踩在脚下,迈着沉重却又轻快的步伐,去迎接母亲手中那杯没有味道,却胜似琼浆的白水。
“娘,阿朝今日又多坚持了一炷香!”并不算宽厚的肩膀,带着已经十分有力的胳膊,靠近他的脸颊,三两下便把脸上薄薄的水纱揭去。
女子骄傲地扬起眉眼,笑容灿若天边云霞,“阿朝做得很好。”
任凭云霞温柔拂去浑身的酸软,他展颜伸出手,湿黏的指尖堪堪碰到清凉的瓷杯,眼前却陡然一变。
瓷杯化为长剑,剑尖携着冷冽寒芒划破风幕,直指咽喉。
他下意识地挥手去挡。
“铛”的一声,震得他眼前发蒙。定睛一看,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剑。
来不及细想,黑衣蒙面人的长剑再次袭来。
夏侯朝脚下步伐敏捷如豹,在长剑追身擦过时完美错开。手中剑舞作银蛇,灵活迎前,或刺或劈,均贴着黑衣人的衣袍而行,却始终未曾伤其分毫。
竹海揽星,碧云遮月。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林间穿梭。
马步扎得稳,打起架来果然轻松。一阵翻腾之后,夏侯朝一滴汗都没出,倒是面前黑衣人的喘气声听起来愈发急促。
随着银蛇将黑衣人的面纱咬下,他笑得有些无奈,“娘,您怎么又扮成这副模样来了?刀剑无眼,真伤着您怎么办?”
女子面色有些苍白,捂着胸口喘息道,“那便是你学艺不精,还得加练。”
他接过剑,轻轻给她顺背,“您如今的身子,该好生将养才是,不能再动武了。”
女子无声喟叹,伸手将他稍微敞开的衣襟拢上,“宫中危机四伏,朝堂险情遍地,夜间遭袭的情况常有发生,娘只是希望你多留些心眼。”
“外头不都有人守着吗?”夏侯朝不以为意,“何况是因为您夜间时不时就来刺探一番,他们眼熟您,才不拦着的。”
他又缓下声音,“娘放心,阿朝有分寸,定是不会掉以轻心的。”
“是吗?”
女子的目光依旧温煦,脖颈间蓦然涌上来的冰凉却让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眼中的柔和散作星星点点的困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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