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他不是大晋太子,他也不希望她只把他当作他国太子。
“隐约还记得一些。”都是模糊的影子,那不仅是八九年前的事,还是上辈子的事。
“你那时候太小,不记得了也情有可原,等到了建康,兴许能勾起些记忆。”司马长枭愉悦难言而喻,带她回建康是他今生所愿。
日头一斜,江上又冷了起来。尤妙人被七剑推回船舱里。
她的气色好转,送来的膳食逐渐丰富起来,每日用完膳,只要天晴,她都会让七剑推她去甲板上晒太阳,眺望两岸低矮的山形弧线,司马长枭这时就会过来跟她说一会儿话。
七剑说她们乘的这艘商船原本装了很多货物,在沿途的码头都有卸货,司马长枭定是用商船贩货做掩护,却在茫茫江上暗自改道,悄无声息来往于南北两国。
身为一国太子,亲自在两国之间穿行,这是极其危险的,万一身份暴露,极有可能就此殒命。
他几个月之前启程南归,想来已回过一次建康,这是他又一次北上。
能有什么事让他刚好出现在襄州……
“殿下的伤……痊愈了吗?”尤妙人想起他在大魏遇刺。
她只知他在秋山猎场遇刺受的伤,他若在天启帝回銮之前就金蝉脱壳悄悄南归,那时他的伤应是还没好,远程颠簸,他的伤势很有可能反复。
司马长枭神色微敛,继而含笑云淡风轻,“那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总之他两次北上都安然回了大晋,有惊有险那也都过去了。
“我隐藏身份在外,你唤我不必唤作‘殿下’,改一个称呼。”他转身,“依旧唤我寄奴哥哥如何?”
他对她没有相隔多年的疏离感,无论他们各自经历过什么,她在他眼里还是多年前的她。
寄奴是母后给他起的小名,只有父皇和母后能这样喊他,就连大晋的公主都不能称呼他“寄奴哥哥”。
尤妙人垂眸,这几日来听他提的多了,幼时在建康待过的那段经历逐渐亲切起来,短短三个月的相处,他记她记了那么多年,曾经他待她极好,现在又多次不假思索来帮她救她,她难免心底柔软,便默认了以后还唤他“寄奴哥哥”。
船上的日子无趣,司马长枭对她一路逃出上京感到好奇,问她途中经过。
她精神一日好过一日,说起遇到人追杀,她转眄流精,眉间洋洋,一面夸七剑武艺高强,一面不忘暗示还有自己机灵果决的功劳,反正凭她和七剑两人之力成功躲过了追杀。
路上她们遇上了一对好心的夫妻,还顺便救了一对被恶霸欺凌的父女,之后就没那么幸运了,以为那贾不仁奇货可居,没想到看走眼,这才差点淹死在汉江中。
“我们本想从襄州折去蜀地,我和爹爹约好来年夏初在蜀地重逢,爹爹还在临松薤谷跟欧阳伯伯讲学,我先到了蜀地给爹爹去信,爹爹便来寻我。”
司马长枭闻言,挑眉心道:“原来如此”。
他失笑,“从平侯爱女,久收不到女儿的消息,远在他方一定甚为担忧,等到了建康你先给爹爹写一封信,我派人送去。”
他对她总是无微不至,尤妙人十分感激他。
她能从轮椅上下来在甲板上走动,商船也快靠岸了。
她站在船舷边,身上裹着一件木槿色毛领披风,青丝倾泻,仅用一根浅紫色发带固定,有风将她鬓角的碎发轻贴于面,她不施粉黛,琼鼻翘睫,唇绽樱颗,额头如玉腻脂,侧颜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皎若明月舒其光,让人见之忘神。
他朝她注视良久,这么多天在船上,她说了很多话,却没听她提一句嬴陆离。
她费尽心思,宁愿吃苦受累,历经艰险也要离开嬴陆离,她心里当真半点也没有嬴陆离,与他断了个干净?
司马长枭承认他在卑劣地窃喜,只要她肯随他去建康,他一定会穷尽一切对她很好很好,他只望她能喜欢南晋,留在南晋,留在他身边。
*
商船恰在二月初靠岸,酷寒已过,冬雪消融。
晋国的二月比同魏国的三月,建康城环水而建,岸边垂杨柳抽出翠绿的新芽,岸上人潮涌动,车马往来不绝。
他们低调小心上了一辆早已恭候的马车,由马车载着在城中穿行。
尤妙人耳畔能听到沿街叫卖的热闹喧嚣,却只安静坐在马车里,没有掀开车帘去看。
大晋太子的住处不称东宫,而称昭明台。建康城以建康宫为中心,有宫墙三重,外周八里,昭明台不在宫墙内,是独立于建康宫,位于东侧的一座宫殿。
尤妙人答应跟司马长枭来建康,可她没有名目入昭明台,她也不愿入他的昭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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