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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妳拉着我融入圆圈，走向圆心。所以我并不寂寞。音乐快停了，一直重复着&ldo;ayi……ayi……&rdo;的歌声。圆圈不断顺时针转动，愈转愈快，好像即将腾空飞起。我追赶学姐的舞步，捕捉学姐遗留下来的笑容。然后我终于也笑了。&ldo;夜玫瑰&rdo;〈7。1〉byjht。连续几天的雨，造成台北部分地区淹水，不过情况都很轻微。由于这跟我的工作相关，因此主管要我跟另一位男同事到现场看看。他跟我隶属同一组，叫苏宏道。这个名字跟水利工程的另一项工程设施-疏洪道，也是谐音。疏洪道又称分洪道，可使部份洪水经由疏洪道再流入下游，或排至其它流域，因此具有分散洪水的效果。例如台北的二重疏洪道，可分散淡水河的洪水。记得我第一次向他说我的名字时，他很兴奋地说：&ldo;你是滞洪池，我是疏洪道。我们双剑合璧，一定所向无敌！&rdo;很无聊的说法。虽说如此，他还是习惯叫我小柯。他人还不错，只是总喜欢讲冷笑话，很冷的那一种。笑话不好笑也就罢了，有时还会惹上麻烦。例如在下雨的那几天，他会说外面的天气跟公司的状况一样。&ldo;怎么样？&rdo;我问他。&ldo;都在风雨飘摇之中。&rdo;他说完后总会大笑，很得意的样子。这句话刚好被路过的老板听到，把他叫去训了一顿。&ldo;你学乖了吧？&rdo;当他挨完骂回来后，我又问他。&ldo;你知道我为什么挨骂吗？&rdo;他反而问我。&ldo;因为你拿公司乱开玩笑，当然会被老板骂。&rdo;&ldo;不是这样的。&rdo;他神秘兮兮地将嘴巴靠近我耳边，轻声说：&ldo;老板骂我不该泄漏公司机密。哈哈哈……&rdo;如果是刚认识他，可能会被他唬住。不过我认识他已有一段时日，知道这家伙的嘴巴很坏。疏洪道的个性不算太散漫，却很迷糊。他的办公桌就在我右手边，桌上总是一片凌乱，像被小偷光顾一样。当主管要我跟他到现场勘查时，他光在桌上找钥匙就花了十几分钟。&ldo;真是诸葛亮七擒孟获啊。&rdo;他终于找到那串钥匙，转头告诉我：&ldo;这串钥匙我丢掉七次、找回七次，很像诸葛亮对孟获七擒七纵吧。&rdo;&ldo;快走吧。&rdo;我习惯装作没听到他的话。离开办公室时，在门口碰到公司内另一位女工程师。&ldo;李小姐，妳中毒了吗？&rdo;疏洪道开口问她。&ldo;什么？真的吗？&rdo;她很紧张。&ldo;我看见妳嘴唇翻黑。&rdo;&ldo;那是口红的颜色！&rdo;说完后，她气呼呼地走进办公室。疏洪道哈哈笑了两声后，拉着我坐电梯下楼。顶着烈日，我们骑机车在外面走了一天，几乎跑遍大半个台北。我对台北不熟，而疏洪道是土生土长的台北人，因此通常由他带路。我发觉疏洪道非常认真，跟平常上班的样子明显不同。他对水利工程设施的了解远超过我，我因而受益不少，并开始敬佩他。再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我收拾一下办公桌，准备下班。而疏洪道把口袋中的零钱掏出，随手丢进桌上的文件堆里。&ldo;你在做什么？&rdo;我很好奇。&ldo;我在藏宝啊。&rdo;&ldo;你还嫌桌子不够乱？&rdo;&ldo;你不懂啦。&rdo;他双手把桌上弄得更乱，零钱完全隐没入文件堆中。&ldo;我不是常常在桌子上找东西吗？找东西时的心情不是会很慌乱吗？心情慌乱时不是会很痛苦吗？但我现在把零钱藏在里面，这样下次找东西时就会不小心找到钱，找到钱就会认为是意想不到的收获，于是心情就会很高兴啊。&ldo;然后他又在桌上东翻西翻，翻出一个硬币，兴奋地说：&ldo;哇！十块钱耶！我真是幸运，一定是上帝特别眷顾的人。&rdo;他又得意地笑着，嘴里啧啧作声。&ldo;我下班了，明天见。&rdo;我拍拍他的肩膀，还是装作没听到他的话。虽然今天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但回到住处的时间还是跟以前差不多。&ldo;咦？为什么你的脸那么红？&rdo;叶梅桂还是坐在客厅看电视。&ldo;会吗？&rdo;我摸摸脸颊。&ldo;是不是……&rdo;她站起身，拨了拨头发：&ldo;是不是今天的我特别漂亮，让你脸红心跳？&rdo;&ldo;妳想太多了。&rdo;我放下公文包，坐在沙发上：&ldo;那是太阳晒的。&rdo;&ldo;哦？你在办公室做日光浴吗？&rdo;&ldo;不是。我今天跟同事在外面工作。&rdo;&ldo;哦，原来如此。&rdo;当我准备将视线转向电视机时，她突然站起身，绕着茶几走了一圈。&ldo;妳在做什么？&rdo;我很疑惑地看着她。&ldo;我在试试看身体变轻后，走路会不会快一些。&rdo;&ldo;妳身体变轻了吗？&rdo;&ldo;是呀。&rdo;&ldo;会吗？我看不出来耶。&rdo;我打量她全身：&ldo;妳哪里变轻？&rdo;&ldo;头。&rdo;&ldo;头变轻了？&rdo;我想了一下：&ldo;那妳不就变笨了？&rdo;&ldo;喂！&rdo;叶梅桂提高音量：&ldo;你还是看不出来吗？&rdo;&ldo;啊！&rdo;我又看了她一眼后，终于恍然大悟：&ldo;妳把头发剪短了！&rdo;&ldo;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老鹰。&rdo;叶梅桂哼了一声：&ldo;我才是老鹰，你一回来我就发觉你的脸变红了。&rdo;&ldo;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注意到。妳怎么突然想剪头发呢？&rdo;&ldo;废话。头发长了，当然要剪。&rdo;她坐回沙发，语气很平淡。我觉得碰了一个钉子，于是闭上嘴，缓缓把视线移到电视。&ldo;喂！&rdo;在彼此沉默了几分钟后，叶梅桂突然喊了一声，我吓了一跳。&ldo;怎么了？&rdo;我转头看着她。&ldo;关于我头发剪短这件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rdo;&ldo;嗯。头发剪短是好事，会比较凉快。&rdo;&ldo;然后呢？&rdo;&ldo;然后就比较不会流汗。&rdo;&ldo;还有没有？&rdo;&ldo;没……没有了。&rdo;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的问话有些杀气，因此我回答得很紧张。果然叶梅桂瞪了我一眼后，就不再说话了。我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干脆问她：&ldo;妳能不能给点提示？&rdo;&ldo;好。我给你一个提示。&rdo;她似乎压抑住怒气，从鼻子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我看到她胸口的起伏。&ldo;我头发剪这样，好看吗？&rdo;&ldo;当然好看啊，这是像太阳闪闪发亮一样的事实啊。&rdo;&ldo;那你为什么不说？&rdo;&ldo;妳会告诉我天空是蓝的、树木是绿的吗？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当然不需要刻意说啊。说了反而是废话。&rdo;&ldo;哼。&rdo;虽然她又哼了一声，但我已经知道她不再生气了。叶梅桂可能不知道，她的声音是有表情的。我习惯从她的眼神中判断她的心情，并从她的声音中看到她喜怒哀乐的表情。她声音的表情是丰富的，远超过脸部的表情。因为除了偶尔的笑容外，她的脸部几乎很少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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