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为唯一的人类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于情于理,我都应该体恤一下老员工,尊重一下老员工的意见。”
“pansy,你觉得当人类好,还是当异想体好?”
那个有着黑发与黄绿眼瞳的年轻男人语气轻松,在她的面前看似漫不经心地来回踱步着。
氛围并不凝重,但她却看到一种锐利的眼神,好似来自无底的黑暗深渊,令她捉摸不透。
她现在这位主管,就她而言确实比上一任的那位更讨人喜欢。
因为他确确实实是在询问她的意见,而非象征性地走个形式。
换句话说,一旦她做出了选择,他真的会放她离开。
“……”
pansy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她以巨大的利爪将怀中的帕蒂小心地往怀中搂紧,一股矛盾的心绪突然在她的胸腔中翻涌。
二十多年很久吗?也还好吧。但是她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人类,早就习惯并接受了作为人类的认知。
结果呢,今天她才知道,她只是一个擅于伪装成人类的一个非人种族的一员,而非真正的人类。
她就像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在羊群里面待久了,但她总该回归狼群的。
她总该回归“狼群”的……
“唉……”pansy不再会呼出气流的口中发出一阵叹息。
“没关系,你现在的时间很多,你可以慢慢想,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见到pansy这样的反应,x说道,“毕竟在这个世道,有很多‘人’在为了让自己成为人类而努力着。而从人类变成了其他东西,会比其他东西变成了人类来说更难以接受吧?”
“事情发生得的确很突然,这个问题确实难以在短时间内考虑清楚……”
“不,主管。”pansy说道,“我并非因为要做出选择而烦恼。”
“恰恰相反,我早已做出了选择。只是我太过于贪心,两个都想要。”说到这里,她不禁笑了笑。
“全都要……这确实是作为一个大人会做出来的选择。”x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我之前说过,在过去,我以灵魂的样子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很久,但是那终究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方式。”
“对于其他大多数人而言,我并不存在。只有我的家人,和一部分体质特殊的人才能感知到我。”
“可后来的我,有了人类的躯体,一具鲜活的躯壳。通过它,我得以人类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行动着,可以亲手去做那些曾经做不了的事情。”
“看啊,主管。”pansy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在了墙壁上,“你知道吗?换作是以前,我的手会这么穿过去,但现在不会了。”
“我已经以人类的身份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过去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对人类来说,是他们生命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但对于一个能活很久很久的‘怪物’来说,漫长的生命是一种考验。赢家将学到得以享受这样漫长生活地方式,而输家……他们或许会将永恒的生命视为苦痛的池沼而在其中沉沦。”
pansy转过身,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他们。
“我在你们的身上看到了通过考验的答案,大家。”
“所以,即便现在确认了我作为人形的存在,我也不会就地放弃我的过去。”
“这么说……”x的眼睛不由得亮了亮,“我的好员工pansy,你会留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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