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太太上了轿,一行人呼啸而去。
客人走了很久,周焕章述恍眷梦游,毕竟是一笔大生意,他又将《斗牛图》反复揣摩观看,确信无可挑剔,才放下心来。
孙友和他的妻妾们伙计们听后都围下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我的娘,一幅画当五万两,真是开眼界了。”“若全卖,不知要值多少银子?”
“咱们全部家当,怕也买不起它。”周焕章指点道:
“休要说画技如何,单是这三只御宝押印,便无价可沾,想当年皇帝三下江南,在苏州城一家小店吃了一顿松鼠鱼,一时兴起,提笔题写一个店名:陶然居,便成金字招牌,历经百年而不衰,给店主赚取多少银子?所以这幅画名师制作,天子押印,其身价如何,谁能定数?”
当晚,陈婉玲和春香游玩归来,周焕章怀着欣喜,打算向女主人禀告此事。
周焕章自然不敢打扰,耐心等待,房中逐渐安静下来,他才故意咳了一声。
“谁?”
“夫人,是老夫。”“周先生,有什么事?”
“有一桩大生意,请夫人过目。”
不一会儿,春香打开门,云鬓尚乱,双颊潮红。“夫人,有件古画,当了五万银票。”
陈婉玲凤眼微睁,略略诧异。
周焕章展开画幅,铺在案桌上,春香高举盏灯笼,陈婉玲细细察看,良久,不置一词。
周焕章内心发虚,论理,收进这么精致的古画,陈婉玲琴棋书画样样通晓,雅兴甚高,难道不予评价?
“夫人,你看此事如何?”
周焕章耐不住房中静寂,发问道。
“好,好,真是妙极。”陈婉玲脸上神情微妙。
周焕章顿时眉开眼笑,大气长舒。
“妙在作伪精明,瞒过了不知多少高手?”
周焕章脸色大变,惊叫失声:
“夫人,伪在何处,老夫怎么看不出来?”
“岂止你看不出来,连几代君王亦被骗过了。”,“夫人请指教!”周焕章心里凉了半截。
“粗看此画,用笔、着色、气势、布局,无一不像戴巡官手迹,似无可挑剔,尤其斗牛之态,更逞野性,乃戴画一大特色,仿作高明,有过之而无不及,故能瞒过一般俗眼,却瞒不过有识之士。”
“夫人慧眼,老夫凡俗之辈,实在看不出疵之漏。”
“你看。”陈婉玲鲜红的指甲尖在画面游动,引导周焕章的视线定在逃窜之牛的眼睛:
“大凡败走之牛,莫不寻求保护,它的主人在树洞中藏匿,败牛正向牧童奔去,故而牛眼中应当有牧童的影子,这正是戴嵩画牛与众不同的特出之处,历来为人称道,世有定评。但此画中牛眼空白无神,足见临摹者一大疏忽,露出马脚,瞒不过我,故而
推断此物为机品。”
周焕章恍然大悟,汗如雨下,大错酿成,五万银子换来一幅赝品,如何了得?他心有不甘,问道:
“那画中三位君王御宝,难道也是作伪?”
“御宝自然是真的,天子并非无所不知,大凡宫中太监收到进贡之画,皇上无暇细看,草草用印,交内务府收藏了事,因此赝品混杂,在所难免,只是此画竟瞒过了三位天子,实在不可思议。后来不知被哪双慧眼识破,剔除出宫,流落民间,画即伪作,御宝便成笑柄,贻笑天下,所以,这幅画分文不值。”
“夫人,老夫昏味,轻率定夺,给夫人造成巨大损失,愧对夫人信赖,自请辞职,闭门思过。”
周焕章老泪纵横,跪地请罪。
“快快起来,我何曾责怪于你?”陈婉玲对他道:“周先生不必惶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老马尚有失蹄,何况我等凡俗之辈,此事还能挽回损失,周先生不必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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