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忠心耿耿,勤政爱民,为了建这濯清楼可是宵衣旰食,兢兢业业,纵是这御史大夫来了又如何?何况,京都那位都不急,还将这尊大佛请来,我们又急什么?这位桓大人虽名声在外,可到底年轻,与你我相比,手段还是软了些。”
见仇万秉如此说,李房翎便只好垂首道:“下官一切听从大人吩咐。”
***
走了两日才至临江,又是一夜未睡,展柔才等了一会儿就觉得脑中有些昏沉,于是便倚在几榻前的桌案上微闭了眼。不知过了几时,忽听得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她挣扎着从昏沉中醒来,眼神迷离间看见桓白,她连忙起身,那人却已朝自己摇摇晃晃地走来。
她借着烛光看他,却只见他神色恍惚,身上还沾着酒气。
“你在啊。”
桓白见展柔在自己房中却也并不意外,话音未落便倒在了几榻边,靠着几榻闭上了眼。
展柔觉得他好像在拽自己的衣摆,便低头去看,却见他只指着案上的烛也不说话。她便吹了那烛,烛光消失的一瞬,眼前似是覆上了一层乌黑的纱,她摸索着坐到他身旁,他便靠在了她肩头。温热的呼吸喷薄着酒气弥漫在她的颈上、耳边,她觉得耳根有些微微的烫,身旁那人却不再动,只静静倚着她。
渐渐,眼前乌黑的纱被月色拂去,月色入室,搅乱方才的静。
他忽而平缓,忽而急促地呼吸着,她的心便也随着那呼吸怦怦地跃。她原本要问他许多,可如今看着他靠在自己的肩头,便不忍再问。
不问他去了何处,不问他为何一身酒气。
他是不会醉的,最是浓烈的玉谷醇都没能将他醉倒,还有什么能让他醉呢。
“你一直在等我……”半晌,桓白忽然开口道。
“嗯。”
“等了很久么?”
“不久。”
他的脸忽然朝自己靠近了些,她下意识偏了偏头,却迎着那月色看见他靴上那如火焰般跳跃的赭红的泥。
她眉头忽而紧了紧,问道:“你的鞋……”
“去了璧波山,看见了仇万秉。”
“竟是他。”
“你怕么?”
她摇了摇头。
他轻轻一笑,又安安稳稳靠在了她肩头。
迷迷糊糊间想起他自璧波山策马回城后并未回仇府,而是去了城北一处小院。
小院由木栅围着,透过木栅间的缝隙便能依稀见得院中之景。几座竹屋精巧雅致,屋前还有一座石亭,一个白衣男子正坐在亭中的石桌前教那怀中幼女识字。忽又见一淡黄衣裙的女子从一间竹屋走出,手里端着一碟点心走过放到石桌上,那女孩便从男子怀中跌进了女子的臂弯间。
忽觉几点咸涩泛上眼角,桓白看着那院中的夫妇和那孩童,恍惚忆起四岁时,他被一个比他高了一头的男孩推到在地,手腕立时便擦破皮渗出了血,他却没有哭,没有喊,只是盯着那背影,站起身,随即飞快的向那个男孩撞去,两人双双落水。
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抬眼便看到那时还只是刑部郎中的父亲不停向面前那个腰间系着玉白革带,头上戴着玉簪银冠的人赔礼道歉。自己则被父亲一把拽起,要他向那个被推下水的男孩道歉,他却只挣脱了父亲跑开了去。
后来,父亲罚他跪在院中思过。那日的天很阴,一阵狂风后便泼下了雨。雨打得脸生疼,只那一阵疼后雨却又停了。他抬起头,看见的却不是天,而是桓谨。桓谨俯下身轻轻抚着他已烧得灼烫的额,而后眉头一蹙,便命仆从撑伞,自己抱起桓白回了屋。
淋了那场雨后,他高烧三日,及至醒来便看见了母亲,转眼又看见桓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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