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没有半分骨气,也不敢再忤逆卫予玦,颤着手用双手接过来:“奴婢多谢大爷相救,多谢大爷赏赐药膏。”
卫予玦的指尖从柳素的指头上拂过,看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满意道:“爷是个护短的人,这段时日你好好养伤,药膏不够用便跟爷说一声。”
“奴婢谨记大爷的大恩大德!”柳素双目无神地磕下头去。
脖子上的伤就这样暴露在卫予玦眼前。
简直惨不忍睹。
卫予玦没了逗留的心思,又关心几句便走了。
他前脚刚走,明月后脚便回来了,落下门栓后才犹犹豫豫地看向柳素。
柳素的脸生得像画中仙女一般,可这会儿却挂着巴掌印,嘴角还破了个口子。原本明媚清澈的眼,此时呆愣愣的,没有一点儿生气。
明月看得揪心:“我帮你抹药。”
“多谢明月姐姐。”柳素木然地开始脱衣服。
明月狐疑地走过去,正要问她为何脱衣,赫然看到她脖子上血肉模糊的惨状:“啊!竟是烫在了脖子上?可还有哪里烫到了?”
柳素也不回话,一件件地把衣裳褪下,最后只剩个肚兜:“麻烦明月姐姐帮我看看,后背怎得一直在疼,可是也起水泡了?”
后背的狰狞映入眼帘。
原本羊脂玉一般的后背上,眼下红了一片,约莫有两个巴掌大的地方红得像是快被烫熟了。
明明抹过药膏,不该这么红的,
明月眼睛刺痛,上前想帮她再抹一次药膏,却闻到一股冲鼻的辛辣味。
她狐疑地嗅了好一会儿,才不可以思议地倒抽一口凉气:“谁给你抹的药?这压根不是烫伤膏,明明是辣子水!真是丧尽天良,这得多痛啊!”
她忙打来一盆温水,小心翼翼地想帮柳素擦洗后背,可那块皮肤一碰到温热就蜇着痛。
柳素央道:“好姐姐,帮我用冰水擦吧。”
明月含泪点头,又重新打来一盆冰水帮她擦洗,那种逼得柳素想死的火烧火燎终于消退下去。
重新抹了仁济堂的烫伤膏后,柳素趴在床铺上呢喃:“明月姐姐,日后我做牛做马回报你。”
“说什么傻话,你好好的就成。”明月忧心忡忡地看向她脖颈,这么好看的人儿,脖子上若是留了疤就可惜了,“要不明儿个请大爷再给你弄点药膏回来?你脖子上的伤得好好养一段时日了。”
闭目养神的柳素缓缓睁开眼:“明月姐姐也觉得我在偷偷思慕大爷吗?”
明月愕然地看着她:人赃并获的事情,难道是假的?
柳素没做解释,只是心底有些绝望:住一起的明月都不信她,侯爷又怎么会信?
怪道他后来没再管她了。
柳素自嘲地笑笑,她早就知道自已无足轻重,此前还没开罪老夫人时,卫忱都不愿意把她要去梅园伺候;如今连老夫人都厌弃了她,卫忱更不会把她要去梅园了。
烫伤持续不断地疼着,柳素明明很疲惫却怎么都睡不着,于是便默默掐指算起了日子。
离宋芷云查出有喜,还有三十九日了。
柳素也不知道自已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做了一夜的噩梦,醒来后疼痛缠身。
宋芷云为了彰显自已的贤良,允她好好休养,暂时不用去她跟前听差。
柳素每天都掰着指头数好多遍日子,那一天就像是悬在脑袋上的一把刀,离她的命越来越近。而卫忱这颗唯一的救命稻草,却接连几日对她不闻不问。
所有的筹谋好像又跌回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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