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暴荒原的天穹被令人窒息的阴霾遮盖,天光不透,晦暗永存,坚硬而厚重的云团涌动着,像一只打鼾的睡兽,遮蔽了风暴洋频繁的雷光。
大灯塔的光锥刺破氤氲,发出柔软而刺眼的光明,很难想象这两个词可以形容同一个事物。明黄色的光旋转着,在阴云组成的大幕上投下光圈,几只来不及退场的畸形飞虫被光圈命中,瞬间化作了齑粉。
灯塔,屹立在风暴的中心,岿然不动。
大灯塔的轮廓在雷光分割的明暗之间时隐时现,沉默而威严。灯塔的基座巨大而雄伟,塔身穿越阴霾,通天冠日。
雷暴荒原的蓝色草甸在暴风雨来临前的呼呼风声中舞蹈,宛如波涛起伏的海,大灯塔自这片海洋中拔地而起,像暗礁,像孤帆。
它在期待着暴风雨,它是雷暴荒原之上高傲的胜利者。
风暴在酝酿,暴风雨要来了,珊瑚的子嗣停止了袭击。
短暂的宁静有如幕间休息,静谧而暗藏玄机,当台上的演员停止舞蹈,就该轮到台下的观众窃窃私语了。
只是,在这一幕戏中,观众究竟是谁呢?
孙必振一行人在雷暴司的带领下穿越了雷暴荒原,抵达了大灯塔正门。
雷暴司一言不发地开启了大灯塔的入口,一行人赶在雨点落下之前进入了大灯塔。
众人身后,大灯塔的金属门缓缓合拢。大厅中央,半球形的灯闪烁了几下,猎头司早就站在了那里,恭候多时了。
事实上,猎头司根本没想到孙必振等人当真能抓住珊瑚的司书:要知道,他本尊曾经一十七次狩猎珊瑚司书,每次都被对方躲过。猎头司是蓝王麾下最好的猎人,在他看来,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没有理由能做到,这并非傲慢,而是经验主义。
谁曾想,猎头司都未能做到的事,孙必振却做到了,可见经验主义是靠不住的。
猎头司抱胸站着,和雷暴司对视了一眼:自从上一次雷暴司忍不住开口说话后,二人已经许久没有这么面对面用眼神交流了。
雷暴司的眼神很好懂,他是在好奇猎头司有何计划,但他没有开口问,而是默默将手中的旅行箱放在了金属地板上。
寒光一闪,雷暴司的钉子划开了旅行箱,林冲滚了出来,在地板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李德本想说些什么,但眼下两位大灯塔的大祭司相顾无言,他不敢打破这种神圣的沉默,只能用手肘戳了戳孙必振,示意对方开口。
孙必振咽了口唾沫,慢慢张开了嘴,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声带消失了。
不只是孙必振,在场的众人或许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声带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但大祭司并非凡人,他们没有受到影响,良久,猎头司率先打破沉默,用眼神戳刺着瑟缩在地板上的林冲,问道:
“司书,告诉我,珊瑚的死咒究竟是甚么?”
此言一出,雷暴司立刻明白了猎头司的打算。
第二史中,珊瑚死于谋杀,凡是具备神格者,临死都会留下死咒,大祭司如此,地狱神祗亦然。
但释放死咒是有代价的:死咒一旦出口,就代表着释咒者进入死门,再不归还。留下死咒的角色将永远成为历史,即使是神只也无法逃脱这一铁律。对于具备神格者,肉身毁灭并非终结,发出死咒步入死门才是真正的终结。
出于这个原因,濒死的珊瑚在发出死咒前呐喊出了一声哀嚎。死咒紧跟在哀嚎之后,直到哀嚎停止,死咒才会显露,珊瑚才会真正死亡。
但地狱神祗的诡计超出了凡人的理解能力:大灯塔的守护者们等待了数个世纪,珊瑚的哀嚎仍未停止,死咒仍不得而知。
珊瑚成了正在赴死的神,祂的炁化作复仇的飞虫,无数珊瑚的畸胎朝大灯塔发起猛攻,直到珊瑚步入死门为止,虫群的攻击都不会停止。
想要真正杀死珊瑚,必须揭露祂的死咒,但大灯塔的猎人们等了太久太久,珊瑚的哀嚎始终没有停止,甚至没有变弱的趋势。
无光地狱之内,珊瑚的哀嚎有如一声嘲弄的笑,只要这声哀嚎一息尚存,珊瑚就仍置身死门之外,虫群的疯狂进攻就不会停止。
这声几十年如一日响彻雷暴荒原的哀嚎,猎头司已然受够了,他试图抓捕珊瑚的司书先知,通过先知之口得知珊瑚死咒的内容:司书先知有着洞见未来的“润”,珊瑚的司书一定知道珊瑚的死咒内容。
此时此刻,珊瑚的司书先知就在猎头司面前!
猎头司走近林冲,用冷峻的目光看着对方,重复自己的问题。
“说,珊瑚的死咒,究竟是什么?”
雷暴司并不指望林冲会说实话——司书先知的神力来自他信仰的神明,如果珊瑚身死,司书也难成正果,但猎头司已经表明了态度,作为大灯塔下的首席祭司,他也需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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