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屏息凝神,在狭窄得令人有些压抑的小巷中静静等待了半刻钟,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巷口,耳朵警觉地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动静,确定无人追踪后,才对身后的孙瑶低声道:“出来吧,应该安全了。”那声音低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
孙瑶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她能感觉到脚下的石板路有些凹凸不平,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亦步亦趋地跟在高云身后。两人沿着巷子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一条热闹的大街上。
刹那间,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嬉戏声如潮水般将两人包裹。那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卖糖人的小贩用尖细的嗓音喊道:“香甜的糖人嘞!”还有卖布的大声吆喝着布的质地优良。高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食物的香气,那是烤红薯的香甜、包子的肉香,还有汗水的咸涩味道,这些味道钻进他的鼻腔,让他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也随之松弛了一些。
“师兄,我们现在去哪里?”孙瑶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怯意,声音如同蚊蝇般问道。
“打听消息,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之下,没有说真话的人!”高云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光芒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两人沿着街道缓缓前行,高云逢人便打听,是否见过金剑门弟子押送一名散修路过。然而,大多数人只是摇头,或者投来畏惧的目光,然后匆匆走开。他们的脚步匆匆,带起一阵微风拂过两人的脸庞。也有人低声劝告他们少管闲事,小心惹祸上身,那声音低低的,却如同冰冷的雨滴打在高云的心头。
高云起初还满怀希望,他的眼睛里充满期待地看着每一个路人,渐渐地,希望变成了失望,失望又变成了沮丧。他捏紧了拳头,能感受到自己的指甲嵌入手心的微微刺痛,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难道真的要任由金剑门颠倒黑白?
周围的行人仿佛躲避瘟疫般避开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高云耳中,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种异样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阵发麻。
孙瑶紧紧跟在高云身后,小手攥着他的衣角,她能感受到高云情绪的波动,那情绪仿佛通过衣角传递到她的手上。
高云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走进一家茶馆。茶馆里人声鼎沸,人们的交谈声、杯碟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高云找了个角落坐下,木质的凳子有些硬邦邦的,他要了两杯茶。
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人,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每个人的伪装。
“师兄……”孙瑶怯怯地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她的声音很轻,在喧闹的茶馆里几乎被淹没。
高云没有理会她,目光锁定在茶馆角落里一个独酌的老者身上。那老者衣着朴素,却隐隐透出一股不凡的气质。高云心中一动,起身走了过去。他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的木地板轻微的颤动,周围的喧闹声似乎渐渐变小,他的目光紧紧锁定老者,老者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当高云走到老者面前时,老者轻轻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香瞬间弥漫开来,那股清香钻进高云的鼻子,周围的人仿佛也都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老者缓缓开口:“年轻人,你在追寻的真相,可没那么容易找到。”高云则坚定地回答:“哪怕再难,我也绝不放弃。”
高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那眼睛因为长时间的搜寻和思考有些胀痛,他看向窗外,夕阳的余晖将街道染成一片昏黄,那昏黄的光线照在脸上,有一丝暖暖的感觉。
一天下来,他们走遍了大街小巷,却一无所获。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身旁的孙瑶更是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仿佛随时都会跌倒。
“师兄,我们…我们回去吧。”孙瑶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颤抖,那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倦。
高云低头看着她,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他能感觉到孙瑶身体的微微颤抖,“没事的,瑶儿,再坚持一下,一定会有办法的。”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手指穿过她柔顺的发丝,语气温柔得仿佛能融化寒冰。
夜幕降临,城镇的灯光昏暗,昏黄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街道上行人稀少,更显得冷清萧瑟,偶尔有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高云和孙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客栈,心头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绝望。
难道真的要任由金剑门栽赃陷害?
难道他们真的要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
就在高云几乎放弃希望的时候,客栈老板的女儿,那个怯生生的林姑娘,竟然主动找到了他们。
“高…高公子,”林姑娘的声音颤抖着,眼神闪烁不定,“我…我知道一些事情,或许…或许对你们有用。”
高云猛地抬起头,这一天下来,所有人都对他们避之不及,生怕惹祸上身,为何这柔弱的姑娘会主动提供帮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感激,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腔翻涌。
“林姑娘,你…你知道什么?”高云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他的喉咙因为长时间的说话有些干涩。
林姑娘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低声道:“我…我那天…看到……”她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看到金剑门的弟子…他们……”
“他们怎么了?”高云追问道,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林姑娘。
林姑娘咬了咬嘴唇,目光游移不定,“他们…他们好像…在…”
“在什么?”高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砰砰作响。
林姑娘突然抬起头,直视着高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在…布置…阵法……”
林姑娘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高云心中炸响。
阵法!
他猛然想起,自己被抓时,周围确实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当时他以为是金剑门弟子施展的法术,现在想来,那分明是阵法的痕迹!
他激动地抓住林姑娘的手,他能感觉到林姑娘的手有些冰凉,“林姑娘,谢谢你!你真的帮了大忙!”林姑娘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颊瞬间绯红,却又不敢挣脱,只是低着头,细若蚊蝇地应了一声。
高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开始仔细询问林姑娘关于阵法的细节。
林姑娘回忆着说道,那天傍晚,她看到几个金剑门弟子鬼鬼祟祟地在城外一片树林里布置着什么,当时她好奇地躲在一旁偷看,发现他们在地上摆放着一些奇特的石头和符箓,那些石头有着奇异的纹路,符箓上画着看不懂的符文,口中念念有词,看起来像是在布置某种阵法。
“城外树林……”高云喃喃自语,脑海中迅速勾勒出城镇周围的地形图。
他想起城外西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平日里人迹罕至,正是布置阵法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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