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集体领导,经过反复研究了之后,做出来这么一个重大决定,还要有人来再问你陈本虚,一个又一个,为什么吗?”
说到这里,他双腿叠浪在一起,两只手分开,摊在两边的沙发靠背上,声音就提高了很多。
那眼睛,也是很有神地看着陈本虚,脸上展现出来的,是陈本虚从来也没有看到过的得意与神气。
杨老师当然不晓得,他的话,犹如一粒粒的子弹,直直地穿透了陈本虚的心房。让陈本虚那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已经涌了出来。
陈本虚一时间觉得,天昏地暗前途渺茫。话都说到了这个程度,陈本虚晓得,他不会再跟自己多说什么的了。
只是陈本虚想,我又不是什么军人,你也不是什么班长。这中间,胡说什么天职,又在哪里?
在杨老师的家里,气得不分了东南西北的陈本虚,立即回过头去,找到了陈本虚的另外一个领导,这就是着名作家谭老师。
哪个晓得,这位着名的作家,正怒气冲冲地,躺在书房的沙发里,脸上泛着红光。一条湿毛巾折起,盖在他的大额头上。脖子上还在一喘一喘的。
见陈本虚一进来,人还没有坐下,就一字一句地说开了:
“陈本虚,你来的正好。刚才我想起了这个事情来,人还气得,就要高血压了。就是晓得,你复印好了作品,是要找到他,去盖章之前吧。
那家伙,让我去了他办公室,说是他们已经作出了新的决定,把以前同意你,去北方城,报考北京大学的事,签了那份协议书的事,全部拿出来,推翻掉了。
“一句话关总,就说原因,是单位现在没有钱了。”
“谭老师,刚刚我到杨老师那里去盖章,也跟我说过了。这又是你们,集体领导研究决定的吗?”
“研究个什么狗屁。他和老贺坐在那里,把我匆匆忙忙地,从家里叫了过去。一开口就说,现在文联的情况,有了很大变化。
“陈本虚同志,现在已经不能够去北京大学,参加入学这个考试了。因为眼下杂志,发行得很不好。
“其实是他自己,又把去年卖不掉的刊物,换了一个封皮,当做今年的卖,诈骗了读者,已经到上面的部里,做了多次检讨。现在的单位,没有什么钱了。”
“原来不是什么,你们集体研究决定的?”
“不是的,我当时听了他们的这个决定,立马就很气愤的说,老贺哦,你们天天,左一个研究,右一个决定,前前后后,搞了人家好几个月。
“雪花城,城里城外,上上下下,哪个都晓得了。陈本虚是你们雪花城文联,经过了领导集体研究决定,同意人家,去考北京大学的。
“这个事情,连湖南省作家协会,都晓得了。中国作家协会,也晓得了。两大家一致地,都帮着陈本虚,报名上去了。
“你们又还跟人家,签下了协议书。而且这一切资料,都报到湖南省作家协会去了。人家湖南省作协呢,也报到中国作家协会去了。
“人家中国作家协会呢,又报到北京大学去了。可是现在呢,你们一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二呢,人家也没有改变什么态度。
“一直在家里,努力地复习。你们自己,也是亲眼看见的。可你们就这样子,平白无故,又不让人家去考了?
“岂不是你们手上有点权利,就把别个,当猴子来耍?你们自己,难道都没有崽女吗?
“这普天之下,真的就是没有,一点道理了吗。还有你们说的,眼下的杂志,发行的不好没有钱,这是一个什么鸟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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