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眼间已是大年初五。今年的春节,虽在形式上与往年无异,但细细品味,却发现其中的质量已然超越往昔。往年此时,家中备好的年货早已消耗殆尽,而今,母亲的储物间里依旧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仿佛只是初露锋芒。家人的欢声笑语,不仅洋溢在日常的言谈举止中,甚至在深夜的梦境中也绽放得如此灿烂。
然而,我的心中却总是萦绕着d大队草原的美景。那里,老书记和蔼可敬的形象历历在目,人的热情与豪爽仿佛能感染整个草原。脑海中,牛羊悠闲地漫步在青青绿草之间,白雪皑皑的景致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这份思念,如同一条无形的绳索,一头深深扎根在那片广袤的草原,另一头则紧紧牵动着我的心脉。一个奇特的想法在我心中悄然滋生:这里,或许只是我的娘家,但真正的家,却在那个遥远而美丽的d大队草原。
大年初六的清晨,我和郑顺终于踏上了归途。几经周折,我们搭乘了一辆前往F公社送邮件的车。巧合的是,这位司机竟然是我们当初上山下乡时的那位司机。时光荏苒,他已不再是昔日的模样,驾驶着崭新的北京吉普,显得意气风发。而我们,却在岁月的洗礼下显得有些迟钝和木讷。
尽管我们对这位司机的印象并不深刻,甚至有些许厌烦,但在这偏远的地区,我们不得不依赖他,不得不屈求他。一路上,他载着我们穿越风雪,途经几户熟悉的人家,他总会停下车来,与主人热情地交流,享用着美酒佳肴。而我和郑顺与所携带的信件,却总被冷落在一旁,无人问津。
在这样的情境中,我们不得不学会忍耐。每当司机和主人沉醉于酒肉之欢时,我和郑顺才能趁机下车,解个手,悄悄攥几个雪团回到车上,啃着冻硬了的窝头,嚼着雪团充饥。多亏我们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倒也觉得自在。更何况在我们的内心充满了对家的渴望,这份信念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温暖着我们的身体,强化了我们克服困难的决心和信心。这样的处境对我们来说也无所谓。
初七的早晨,我们终于抵达了F公社。虽然对司机及随行的其他人并无太多好感,但我们还是向他们表达了谢意。毕竟,在那个年代,能够乘坐这样的车辆出行,已是一种难得的奢侈。
站在F公社的土地上,我们已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与亲切。虽然距离d大队草原还有一段距离,但我们的心中已经充满了期待。那里,有我们的根,有我们的魂。无论走到哪里,那份对家的思念与眷恋,都如同一条无形的纽带,紧紧地将我们与那片美丽的草原相连。
下车后,我觉得身子轻松了很多,踩了踩厚厚的积雪,听着‘咯吱,咯吱’地响声,郑顺和我都笑了,似乎在重复着童年,每当老天下雪,总要在雪地里双脚拼成人字形走出一辙类似拖拉机碾压的形状,回头望望倍感满足和自豪,似乎自己就是一台力量充足的拖拉机。
我俩径直走进公社传达室,询问有没有去G公社d大队的顺路车,传达室张大爷回答是,不仅现在没有,而且估计半月之内恐怕也不会有。
是呵,这么大的雪,又是在过年的日子里,没有来往的车,是很正常的。可我俩不死心,又去邮电所,粮站,兽医站,医院等几个重要的地方四处询问了一遍,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无奈重新回到了公社传达室。
“小伙子,不要问啦,登记一下住吧。好几天啦,这里没有任何来往的车,”张大爷说。
“什么时候会有”?我不甘心地问
“不知道,你们来这么早干什么”?张大爷说。
‘来这么早干什么’,说实话我俩无法表达。似乎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来这么早干什么?现在这个状况,出发前我和郑顺曾预测过。下了汽车,再回d大队,回我们的家就难了。可我俩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大爷,这里离G公社有多远?”我问。
“一百多华里”,张大爷答。
“有踩开的路吗”?我问。
“都被雪埋啦。”张大爷抬了抬眼镜瞪着眼看我俩。
“我们现在就想回家”。我说。张大爷惊奇地望着我俩一句话没说,扭头走了。无奈,我俩出了传达室,朝着G公社出发了。
在银装素裹的雪野上,眼前如同铺上了一层洁白的羊毛地毯,我们的脚印深深浅浅,蜿蜒向前。路,是前人留下的,还是后来者自己开辟的?在这无垠的雪原上,这样的问题似乎变得无关紧要。因为路,从来都不仅仅是脚下的足迹,更是心中的方向。
行走在这片苍茫的雪地上,每一步都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仿佛是自然在诉说着它的古老与神秘。雪,纯净无瑕,如同一张白纸,等待着我们用脚步去书写属于自己的故事。雪地上的每一步,都是对未知的探索,都是对自我的挑战。我们并非总是踏着前人的足迹,更多的时候,是我们自己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哪怕这条道路充满荆棘与坎坷。
人生,亦如这雪地上的行走。我们总是在不断地寻找、探索,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路。这条路,或许并不平坦,或许充满危险,但我们必须走下去。因为只有走过,我们才能真正明白什么是人生,什么是成长。
就像那西天取经的唐僧,身边虽有高徒守护,各路神仙相助,上苍护佑,但他的取经之路依然充满了九九八十一难。每一次的困难与挑战,都是他人生路上的一个标记,一个里程碑。他不怕困难,不怕危险,因为他知道,只有走过这些路,他才能取得真经,实现自己的使命。
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也是如此。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或许会迷茫,或许会害怕,但我们绝不会退缩。因为我们知道,只有勇敢地面对,才能战胜一切困难,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雪地上的脚印,如同人生的经历,深深浅浅,记录着我们的欢笑与泪水,成功与失败。每一步都是一次成长,每一次成长都是一次蜕变。我们在这雪地上行走,不仅仅是为了寻找那条属于自己的路,更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
“等一等,等一等”,后面有人在呐喊,听声音像似张大爷,回头一望,果不然,张大爷骑着一只骆驼跑了过来,
“后生(小伙子)不要走了,这可不是耍耍,快跟我回去”。张大爷顺势跳下骆驼挡在我们的前面。
“大爷,没事,这样的路我们走过”。郑顺说。
“知识青年同志,这路就算你走过,可此一时,彼一时”,张大爷说。我和郑顺对望一下,呵!这大爷?
“我们正想锻炼锻炼,我们是初生的牛犊”。郑顺说。
“年轻人不要逞强,初生牛犊这天气也只能躺在妈妈的怀抱里,不要拿生命去尝试没必要的作为。这冰天雪地的,这个时节常刮白毛乎乎(大风雪),走这样的路容易迷路很危险。”张大爷说
“大爷,谢谢您的好意,我们这已经走开啦,这样的路我们已经走过好几回了,没事,放心吧”,我说。
“我俩都属马,不敢说是好马,但也不吃回头草。况且我们有这个”,郑顺得意洋洋从兜里掏出一枚指南针,在我和张大爷面前晃了一晃,我大吃一惊,这家伙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玩意,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在皑皑白雪覆盖的原野上,郑顺慢慢地绕过正在沉思的张大爷,向前行走。
我眯起眼睛,模仿着孩童的顽皮,给张大爷做了个鬼脸,然后快步跟上郑顺。我们的举动似乎打破了这片雪原的宁静,因为张大爷突然发出了严厉的声音:“站住!”这声音在这空旷的原野上回荡,让我俩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张大爷的脸庞紧绷着,像是一块经过岁月磨砺的石头,他的眼神里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瞪着我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属马的?你们俩倒像是两头犟驴!”他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戏谑,却又似乎隐藏着更深的含义。
说着,张大爷从衣襟中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五个微微冒着热气的馒头。他递给我们,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这里有五个馒头,你们拿上。骆驼是传达室的专用骆驼,你们骑着它去吧。到了地点,给它喂点草料,放开就行。驼背上那两包东西,路上可能能用上。”
我接过布包和骆驼的缰绳,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手心传来,直达心底。张大爷的背影在风雪中逐渐远去,变得越来越小。然而,在我充满泪水的双眼中,他却显得那么高大,那么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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