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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起点 第三回 畜牧情深（第2页）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西沉。我知道，唐玉萍她们快回来了。她们一定会很累，很饿。于是，我放下手中的炒米，开始忙碌起来。

我先是生起了火，火焰在灶台上跳跃，照亮了整个厨房。我烧开了水，开始煮饭。虽然院子里和屋子里还不算干净，但我想，今晚就让它们再脏一晚吧。明天，我一定会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在辽阔的草原上，黄昏如一幅巨大的油画慢慢铺展开来。唐玉萍她们，赶着羊群，踏上了回家的路。她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坚定而疲惫。随着她们脚步声的临近，屋内的羔羊和屋外的母羊同时发出了期待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对她们的思念。整个小院在羊群的喧闹声中瞬间热闹起来，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唐玉萍她们走进院子，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跑到我的眼前，失声痛哭，唐玉萍的泪水掉在了我的肩上，犹如砸在我的心上，我的心如同被火煎熬一般，望着她们被风沙吹抹显得黑而粗糙的面额，知道她们这阶段一定吃了不少苦。我正想安慰她们几句，可满院子的母羊到处乱窜，疯狂地鸣叫，一切声音都被这思念的呼喊湮灭。我们不得不停止了述说，一同投入到了对大小羊的安抚中。

可当我走进羊群，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想帮忙，又感觉无从下手。我们试图控制那些母羊和羔羊，让这些羊听我们的话，按我们的意图去做。但显然我们并不擅长此道。与斯琴的从容娴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看着，心中不禁想起了斯琴料理母羊和羔羊的情景。

斯琴的手法熟练而自信，她的表情是那样的从容。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条不紊，仿佛是在跳着一支优雅的舞蹈。那些母羊和羔羊在她的手下温顺听话，仿佛理解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斯琴的工作与其说是在孜孜不倦地付出，倒不如说是在尽情地享受。我感觉她是用爱工作，用爱和这些动物交流，这份爱让她在工作中找到了诀窍和乐趣。

反观唐玉萍我们，同样的工作，同样的动物，为什么我们与斯琴会有天壤之别呢？我看着她们，心中充满了疑惑。我开始思考，这各行各业不仅有它的内在独特属性，而且，它都是一个巨大的知识宝库。要想了解他，掌握它，就得去好好体会它，学习它。‘隔行如隔山’有一点这个意思吧。

夜幕悄悄落下，紧张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我们回到了房间，尽管我的烹调技术很差，然而一大锅烩菜和满笼蒸饼还是被狼吞虎咽地分享了。

我们围坐在炕上，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和感受。赵枫说；你去公社当日，我们开始了第一天的也是真正意义上的牧羊工作。我们原以为，牧羊的生活会是简单而美好的，却没想到其中充满了艰辛和困苦。牧羊远比打草、打井的难度和艰辛大得多，在接过羊群的那一天，我狼狈不堪，被调皮的羊群弄得手忙脚乱。在斯琴的帮助和指导下，我们稳住了阵脚。我们坚信，这样的混乱局面和困难只是暂时的，二三天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我们的预料，随着母羊不断地产下一只只小羊羔，我们的挑战也随之加大。

大队保管老沙给我们牵来了两只健壮的牧羊驼，还带来了一只羔羊的襁褓。最初，我们对这个陌生的物件感到茫然，不知所措。老沙耐心地用手势为我们演示，我们逐渐明白，骆驼是大队配给每个牧羊户用来牧羊的。襁褓是来装载在野外产下的羔羊。

那几天正是产羔的旺季，第二天，果然有母羊生产。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我们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常宝说她家养的那只奶羊产过羔，见过妈妈怎么接产，我们就在她的指导下将产下的羔羊安全地接回了家。

然而，夜晚，我们竟然疏忽了母羊的生产，第二早晨羊圈中有两只羔羊不幸被踩死或冻死。看着它们小小的身躯蜷缩在角落，我们心痛不已，害怕牧民知道后会责怪我们。于是，悄悄地掩埋了它们，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而且队长曾告诫我们，产羔期过后，队里会挨家挨户检查羔羊的成活率，不达标的家庭将受到处罚。这也让我们倍感压力，从那以后，我们开始了轮流值夜班。每当发现有临产的羔羊，我都会立即将它们带回家中，因而你们住的家就成为羔羊们的临时避风港。

在这段艰难的日子里，我们时常会收到来自远方的消息。有一天，王鑫和郑顺骑着马回来了，他们兴奋地讲述着他们那里的所见所闻。他们说，虽然语言不通，让他们与师傅的交流变得有些困难，但他们已经逐渐适应了，蒙语学会了不少，生活得还算可以。前些日他俩还参与了剿狼活动，如同连长所说那样，全队能骑马的都出动啦，场面很热闹，象电影里打敌人一样，一个山头，一片地方，地毯式的搜索，围剿。这次打死两只大狼，捕获了三个小狼崽，全缴到公社啦。很遗憾我们未能参加，来年等我们学会了骑马一定要参与这轰轰烈烈的打狼活动。周贵也回来过一次，虽然只是路过，但他还是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牧民赠送给他的奶食品，让我们感受到了牧民们的淳朴与善良。随着时间的推移，全队的人家都开始忙碌地往春营盘搬迁。周贵的马车成为搬迁的重要力量，他每天都在忙碌地奔波于各家各户之间。尽管疲惫不堪，但周贵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他说牧民们都对他很好，这让他倍受感动。

孙桂花和辛春雨的消息一直杳无音信，我们心中充满了担忧。但我们始终坚信，她们的生活和工作一定很好。

看来最困难的就是我们啦。尤其是前几日母羊产羔进入了高峰，几十只的母羊在一天内相继产下了羔羊，

羔羊的诞生，只是这场生命接力赛的开始。接下来的每一天，早晨和晚上，这些羔羊都需要被准确地送到它们的母亲身边，以享受生命的源泉——母乳。然而，这是一场充满困难的挑战。

羊妈妈们对于自己的孩子有着近乎苛刻的识别能力。如果羔羊不能被正确地送到它们母亲的身边，那么这些可怜的小生命就会在饥饿中哀鸣，而它们的母亲则会冷漠地拒绝接纳。这种看似简单，实则困难重重的任务，让我们感到了深深压力。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试图给每一只羔羊和它们的母亲做上相同的标记。他们几乎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颜色和符号，从数字到字母，从大写到小写，无所不用其极。然而，这些标记往往在一天之内就变得模糊不清，甚至脱落，随着羔羊的不断增加，使得任务变得更加困难。小羊找不到妈妈，大羊不要小羊。眼看着小羊有饿死的危险，大羊有被奶憋死的危险。我们不仅被逼得焦头烂额，真正的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让这些大羊小羊就这样在我们面前牺牲，我们商量了商量，决定辞退这群羊。哪怕背负一切骂名和罪名。

清晨，我们来到了大队，找到得力奇说明来意，希望他能尽快替我们向大队领导转达。得力奇听后感觉很吃惊，但他并没有表示向大队领导汇报的意思，只是说；‘我去看看’。

得力奇跟着我们回来啦，羊的鸣叫声更加惨烈。大羊，小羊满院乱跑。得力奇二话没说弯腰轻轻地抱起两只羔羊，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坚定，环视着这群羊群，他仿佛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指挥家，熟悉每一个成员。他迅速走向两只焦急等待的母羊，将羔羊放在她们的身边。那两只羔羊像是找到了最安全的港湾，一头扎进母羊的怀抱，贪婪地吮吸着甘甜的乳汁。母羊则微微垂下头，用舌头温柔地舔舐着孩子，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母爱。就这样得力奇用了不大一会儿的工夫，毫不费力地将大小羊全部安置妥当。

这一幕深深地打动了我们。此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连平日里喜欢凑热闹的狗狗也停止了吠叫，仿佛被这温馨的画面所感染。羔羊轻微的吸奶声，如同一曲轻柔的乐章，萦绕在我们的耳畔。

得力奇有些羞涩地走到我们面前，说：“这几天一早一晚我都会来帮你们配羔。”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与自信。看着安静的羊群，听着他亲切的话语，我们心中的重担仿佛瞬间卸下。我们感激地望着他，异口同声地说：“谢谢你，小兄弟。”

得力奇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去。从那一天起，无论是清晨还是夜晚，风雨无阻，他总是准时出现，将羔羊准确地送到母羊的身边。他告诉我们：“配羔其实并不难，只要多观察、多用心，就一定能做好。”

我说，这么长时间啦，可我们总是做不好，有什么诀窍和什么奥妙你教教我们，得力奇说，设什么奥妙和诀窍，如一对双胞胎婴儿，外人分辨不清谁是老大谁是老二，可他（她）们的家人，都能分辨得清，谁是老大谁是老二绝对不会弄错，这只是相伴的时间长啦，观看的次数多了，就察觉到了细微的不同，就区别开了。得力奇走后我们品味着他的话，反省着我们的思维，我们开始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只大羊和小羊的不同，原本认为长得都一样的大小羊，现在果然发现了不同，现在我们配羔，虽然还没有达到得力奇的水平，但也能应付啦，我们怀着无比感激的心情告诉得力奇，谢谢他的帮助，我们能配羔啦，他不用帮我们啦。

大的困难总算熬过来啦，然而，生活总是充满了挑战。尽管我们已经能够熟练地配合，但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羊群的卫生问题、疾病的预防与控制、草料的储备与分配……这些问题如同一张张错综复杂的网，让我们应接不暇。

这世界上的事呵‘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说吧，赵枫满脸无奈地躺在了行李卷上，我看着她疲惫不堪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天色已晚，我只说了句‘早点休息吧’。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我昔日的房间，心想，今后的路很长，真正的考验才开始啦，我在思考中和那些还不能和妈妈在一起的羔羊睡啦。

我与赵枫她们共同度过了紧张而忙碌的清晨，配羔、挤奶、清扫羊圈，每一项工作都要求我们尽心尽力。工作完成后。看着她们牵着两峰高大的牧羊驼，赶着一群羊迎着寒冷的北风渐行渐远，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泪水不禁滑落。

唐玉萍和常宝，她们俩与我的情感在我心中犹如一团乱麻，纠结不清。我对她俩有着同样的爱，分不出彼此。她们的真诚和善良让我感动，但同时也让我感到迷茫和困惑。我该如何面对她们同样至诚的情感呢？如何理顺这纷繁复杂的情感头绪？

我想起了兽医站张大爷的话：“人生就像一片茫茫的草原，我们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方向。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遇到许多人和事，有些会让我们心生欢喜，有些会让我们痛苦不已。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勇敢地去面对，去经历。”

是啊，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未知和变数。我们不能预知未来，也无法掌控别人的情感。唯一能做的，就是勇敢地去面对，去经历。也许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受伤，会痛苦，但也会成长，会变得更加强大。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收起泪水，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一切挑战才刚刚开始

我恋恋不舍地回过了头，离开了散发着膻气的羊圈，屋子里仍在啼叫的羔羊。踏上了前往大队部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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