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珍妮倔强的眼神,莱尔斯意识到面前的女士并不需要其他人的垂怜。
“好的,你明天还会来这卖花吗?我的意思是,我最近可能都要买花,如果你还在这的话,我可以直接过来。”莱尔斯将一张苏勒收回口袋。
珍妮边用报纸和麻绳将篮中的花捆绑成一束,边露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
“明天起我就不在这里卖花了……如果先生你需要买花的话,可以到「玫瑰街」的珍妮花园来……明天是我第一天正式营业,所有花朵都会有折扣。”
提起自己的店铺,珍妮的眸光黯淡了许多。
莱尔斯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看来珍妮用那笔慰问金租下了一间花店。
“你的花朵包好了。”
珍妮将包扎好的花束递给莱尔斯,同时接过了钱。
莱尔斯双手接过鲜花,微笑着道谢,随后忍不住问道:“女士,你的新店即将开业,但你看上去好像并不开心。”
珍妮愣了愣,或许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先生气质过于温和,她最后小声呢喃道:“开花店是我外婆一直以来的梦想……”
莱尔斯捧着花的手指僵了僵,随后控制着表情露出一个微笑:“原来是这样,那你的外婆一定很自豪你完成了她的梦想,加油呀女士,明天我一定会来捧场!”
珍妮似乎被莱尔斯的鼓励所打动,眼中升出强烈的希冀……她要完成外婆的愿望,让这座城里的每个人都喜欢上自己的花店。
“谢谢你,这位先生!”珍妮的眼中,坚定的光辉驱散了密布的阴云。
莱尔斯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然而一个身影忽然和他撞了个满怀,让他身形忍不住后退半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不等莱尔斯打量对方,那人已经从莱尔斯身边走过,只留下一个略显消瘦的黑色背影匆匆离去。
莱尔斯注视着对方逐渐混入人群中的背影,随后将目光看向霍尔,后者正警惕着另一侧人潮的动静。
莱尔斯眼底闪过一丝凌厉,很快又隐藏起来。
尽管撞自己的那人试图掩饰,但莱尔斯依靠「神探」带来的职业直觉,还是察觉到了违和的地方……对方选择的时机过于巧妙,刚好在自己转身而霍尔没有注意这边的时候。
莱尔斯触碰了下风衣口袋,很快又不着痕迹地移开手指,朝霍尔走去。
“走吧,霍尔先生,麻烦带我去下一位受害者那里。”
还有三户人家需要拜访。
剩下的三户人家中,有两家只剩下四十多岁的寡妇,还有一户只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十五岁男孩。
莱尔斯身上已经不剩多少钱,只是远远看了眼,将他们住址记下。
……
当莱尔斯回到事务所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时刻。
笃笃笃……莱尔斯敲响亚瑟办公室的门。
“请进。”亚瑟温和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莱尔斯推开门,就看见这位会长正在坐在办公桌后的,握着一支羽毛笔飞快地在纸上写着。莱尔斯的笔记本摆放在亚瑟手边。
“打扰了,亚瑟会长,请问能否提供一份遇难者的名单和住址给我?”莱尔斯让自己的声音尽量谦和。
亚瑟将羽毛笔放进墨水瓶,将目光投向莱尔斯微垂的脸庞,十指交叉摊放在桌上。
“迈尔斯先生,还在为神迹仪式的事情感到自责吗?”亚瑟的蓝灰的眸中闪烁着些许笑意。
莱尔斯沉吟着说道:“他们的灾难总归是因为我才发生,我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我很欣慰你能这样想,迈尔斯,但知道太多遇难者信息于你而言并没有好处,要知道你自身的处境并不安全。”亚瑟提醒道。
莱尔斯沉默片刻后,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封信,信封封口被一团扁平的圆形蜡油封住,蜡油被某种东西压出一个由横线和眼睛构成的图案……与莱尔斯意识深处的门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注视着莱尔斯手中的信封,亚瑟眉头挑了挑。
这是一封来自「真理会」的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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