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建在市中心的绿地,也是市中心地带规模比较大的一片绿地。娇艳阳光打在成排的大树上,被浓密的绿荫遮挡。树底下有几张石凳,但陆延霆并不打算坐着聊。他们沿着林荫小道走,走向了那条长长的紫藤走廊。
六月了,紫藤花已经开败了,只剩了绿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酸腐味,却也不难闻。
“你刚刚说我要开除你。但我根本没想过要开除你,依一。”陆延霆走得慢慢悠悠,“你放心,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你在工作上没有犯错,我没有理由辞退你。”
叶依一可不买账,“我是个新人,要犯错还不容易!”
“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喝着陆延霆给买的奶茶,叶依一继续嘴上不饶人,“你可是时空警司。你们警司最会借题发挥,逮着机会就找大法官打小报告。对了,你们是不是每个月都有kpi啊!”
陆延霆想了想那位披着羊皮的塑料兄弟,又想了想自己那个打黑工的表弟,快速做了判断,“现在干哪一行不讲业绩!”
“我就好奇了,你们警司这么卖力,是不是有酬劳?”
他再次给予了及时的猜测,“得看业绩。”
叶依一这就想不明白了,“那你怎么还出来给资本家打工!”
“因为我业绩不好。”陆延霆睁眼说着瞎话,“犯事的修补师其实并不多。光把着副业,早晚要饿死。”
这下她更想不明白了,“既然这么缺活,那上次你怎么没打我小报告?”
“充其量也就算是徇私未遂,不至于。”
叶依一彻底放松了下来,终于有心情来品尝手里这杯免费奶茶了。
“不打我小报告你也不早说,害我担心了两天半!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爱笑!”
“我什么都好?”
陆延霆对这个评价十分满意。迎面有人走过来,他借势往她那边靠了过去。
“你不会为了完成kpi去打小报告,光这一点就秒杀很多你的同行了,你知不知道!”她咬着吸管偏头看他,“如果你能当场告诉我一声,那就更好了!”
“我都没来得及说什么,你就逃走了。”陆延霆拿出了手机,“加个微信,以后再碰到这种事情,提前跟我沟通,不要擅自行动。”
她刚想摸自己的手机,一想又觉得不对,“为什么还会有下次?你都说了这算徇私,而且你还是警司。我傻嘛!”
陆延霆一时没有接话。默默放好手机,直到走到了紫藤长廊的尽头,他才突然说了一句跳跃性很大的话,“等会儿回去后,他们那三个对你的态度会有明显改变。你不用太在意,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
回公司前,叶依一做足了心理建设,好迎接更恶劣的职场人际关系。她像个跟班一样跟在陆延霆的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喝剩下的那半杯奶茶摆在了办公桌的角落里。隔壁打字声噼里啪啦。紧接着,对面也热闹了起来。
“依一,你来。”
陆延霆把桌角的几页纸递给她,“这是本周新项目的招标汇总,以后这个工作由你来做。信息的来源和模板,等会让何赛告诉你。记得每周一早上汇总我。”
何赛隐约有了危机感,“也就是去网站上搜罗信息汇总一下,不是很麻烦,还是我来做吧。”
“就是因为不麻烦,所以才让依一做。”陆延霆靠在椅背上,“这样她每天早上就不用等我来给她安排工作了,挺好的。”
底下突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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