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浓烟、烈火已将大半个院子全部遮蔽,一丈之外什么都难以看清。光灿灿的宝塔沐浴火海,黄金也被融化了一般,热浪被正午的风吹向远方,鬼哭狼嚎的声音四下响起。
张玄澜等人已押着浮迦潘赶到附近,却仍被大火阻隔,焦急地大喊大叫。
即便裴行俭能逃过刺杀,即便他知道了雪山下王是谁、还得到了那件信物,又怎么能逃出这片火海呢?他还是会命丧此地!
寺主鸠罗耶识终于也走了出来,低叹一声,说:“贫僧在玄觉寺深居不出七、八年有余,不问庶务,一心向佛,为什么竟将这种罪名安在贫僧头上?”
这话语表面是哀哀撇清,暗地里却透着癫狂得意,似乎长久以来压抑的仇恨怨毒,终于按捺不住了。这仇恨犹如淬毒的箭,烧腾的火,要毁灭所有唐人性命。
他身后的几个人也阴阴桀桀地笑。
然而,笑音未落,半空中落下什么东西。
只听“轰”一声巨响,有“哗哗”流沙将烈火掩埋。
接着,又有无数沙袋投下,薄布裂开,粗粝的砂石滚涌而出,覆在精舍与殿宇之上,将火扑灭。有两袋洒了出来,漫天黄沙盖下。
有一袋险些砸到党九,被他闪了过去。
簌簌黄沙很快洒满所有大火焚烧之处,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火焰被黄沙阻断、浇灭,黑烟腾腾,巨龙般蜿蜒而起,偶有火星喷溅。
“这是抛车,是攻城专用的。”裴行俭抖着身上沙子说,“当年英贞武公李积征高丽时,使用的抛车能将巨大石块足足掷出三百步。我命王方翼在寺外不远的高处架起的是三座小抛车,虽然抛掷不远,准头却绝佳。先备好沙袋,看见起火,就准备好抛掷。”
原本在远处围观的信众四处奔逃,也有人跪了下来,呆愣愣地凝望着,仿佛也惊叹于这末日景象。
鸠罗耶识也站着一动不动,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哀恸之色,似被震惊了,又似被压垮了。
可是,等他看见火被扑灭后,有路可逃,便向后一溜,准备逃出寺去。
裴行俭不禁冷笑,觉得这瘸子到了现在还想逃跑,真是异想天开。
三个刺杀者都去搀扶、掩护鸠罗耶识。
吕休璟也要护住裴行俭向外逃走,裴行俭收好袈裟,命令他和党九先去把方才院子里站在雪山下王一边的人全部杀掉。
李洵逃跑时撞到柱子上,被党九一剑剁了脑袋。
张玄澜等人见裴行俭毫无损伤地出来了,高兴地大叫起来,吕休璟高喊着要他们去追鸠罗耶识。张玄澜等人不熟悉道路,一直追到寺庙门口,才看见鸠罗耶识站在门前。
裴行俭以为鸠罗耶识逃跑纯属白费力气,可是,等他走到玄觉寺门口,不由变了脸色。
只见寺门内外到处都是信徒,密密麻麻,已经激动得疯疯癫癫,他们正围住寺主,有的磕着头跪拜,有的手足无措地号哭。
鸠罗耶识又跑了几步,眼见再也无法逃脱。
他并不逃走了,反而止住了脚步,曳了拽乱掉的僧袍。
他肃然而立,人群情不自禁地拜倒在地,不敢仰视。他脸上似乎有种皎洁光净的神光,犹如满月当空。这一刻,仿佛雪山下王才显出了真容。
鸠罗耶识大声问:“我有何罪?”
四下都静了,鸠罗耶识大喝:“唐官纵火毁我佛寺,污我清白,究竟罪证何在?”
“无凭无据,为什么要杀我?”
这三声质问,仿佛雷霆霹雳。
鸠罗耶识金刚怒目,鼻翼翕张,浓眉竖起,两拳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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