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无力回天”,半夏抖了下手中的纸张,交予了万三素,见万三素接过低眸看了起来,半夏继续解释:“陛下早些年便有了暗疾,已不能人道,后身子经太医院反复调养,有好有坏,直至半月前的晕厥,便一病不起,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所以请不请都没有必要,如果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宫中的位高权重之人,但事实上对于陛下的病症没有任何缓解,反而惹上位者的不快,不如私下请,反而不引起较大的波澜和关注”,万三素点着头分析。
这世间,就算再厉害的医者也只能限于开方治病的范畴,不可能脱离一个人既定的生死。
“师父,此次关乎陛下,无法确定这是不是对方以陛下为饵设的局,但也是我们主动出击的好时候,顺势入局”,半夏想着前因后果,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三素,你怎么看?”万丹溪看向沉默的小徒弟。
“在他们眼里,《真果心经》神秘莫测,而人最害怕的便是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故师父不宜出山,只要他们摸不清您的底细,便不会对南华山派轻易出手”,龟峰寨这枚棋子的作用就是投石问路,想试探下自家师父武功到底是什么水平,是否真如江湖传言般只是刚迈入一流高手的行列。
外人不清楚《真果心经》一步一重天,故也不知道一直闭门不出的万掌门二十年后依旧只是一流初期。
“嗯,三素说的有道理,师父,您得坐镇南华山”,半夏点头应和,沉吟了一会儿,看向自家师妹:“此次前往夏宫的,三素是不二人选。”
“怎么说?”万丹溪皱眉,他不喜欢这个建议。
“一来三素的武功不在您之下,且更加机智”,半夏看着万三素抬眸看向自己,眼睛里写着:“你今日胆很大”,嘴角不禁勾笑。
半夏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继续道:“二来如碰到危急时刻,露出了自己的武功,反而坐实了南华山派人才济济,即使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也能轻易到达一流高手的水平”。
而且夏宫中也有顶尖的高手坐镇,他们能探测到万三素的实力,也会将此事转告宫中的贵人。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人之想象,天马行空。
闻言,万丹溪沉默了许久,他知道半夏说的都对,万三素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师父,我翻阅前人所着药典中有一药水,与白术略显粗糙的易容术不同,在脸上涂抹后与常人无异,故而很难被察觉到”,万三素打破了屋内的寂静,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稍有不慎,南华山派便会遭受灭顶之灾。
“既然你已有了主意,便去做吧”,万丹溪转身看向窗外,不再理会身后那两个徒儿。
“是,师父,徒儿此去不知何时回来,您一定要保重身体”,万三素看向背着双手的老人,眼中有着不舍。
“莫作小女儿姿态,你已陪老夫十来年,该是出去走走的时候”,虽是嘴硬,但依旧舍不得自己的小徒儿情绪低落,后半句是万丹溪特有的安慰之语。
“是,宜早不宜迟,徒儿这就去准备”,万三素行了一礼,转头看向师兄半夏,见半夏眼角含笑,示意自己可以离开,万三素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等屋内只剩下两人,半夏开口:“三素也才十五岁,可不就是小女子么,师父,您对三素一向太严苛了”。
万三素有着绝世的天赋,但能年纪轻轻达到今日的水平,也离不开她多年来日日夜夜的修炼,半夏没有见过比三素更加勤奋的孩子。
“是么”,低喃了一句,万丹溪看着天边的流云,不再说话。
三素,既然你的名字源于那流云,也该像天边的云彩一样潇洒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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