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见阻止不了,觉得这事不好收场,便跟了上去。星妤把药吹了吹递给陆南浔,“大人请用。”陆南浔轻轻挥开她的手,“没病没灾的,叫我吃药,倒是稀奇。”陆川跪地道:“奴才见大人咳嗽几声,便认定大人得了风寒,这才向姑娘讨药。奴才自作主张,请大人责罚。”陆南浔手肘撑着紫檀书案,歪着头看向星妤,一副纯良无害的面孔,“呆呆你说该如何罚他?”陆呆呆垂眸搅拌已经变温的药,只道:“大人即是无病,这药就不吃了吧。”他看了她几息,伸出手道:“呆呆给的药,便是参了毒,那也得喝不是?”星妤把药递给织云,故作轻松道:“大人说笑了。不敢再打搅大人办公,我先退下了,大人早点歇息。”陆南浔道:“慢着。陆川去打搅你,于我是奴才尽心,但引得你拖着病身前来探望,夜里寒凉,这一来一回若是加重病情,那他便是犯了大错。你不追究,我还得追究。”这话明里说陆川之过,实则说她自己送上门来装清高。星妤心头委屈,眨眼间泪已盈睫,只觉他是天底下头一等的恶人。陆南浔神色大变,人生头一回心甘情愿认错丝毫不觉难为,“是我不好,你若是气不过,就打我几拳出气,我绝无二话。”星妤心性敏感,从有记忆起,哭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一落泪,骨子里的韧劲就提醒她要坚强。背过身抹了泪,缓缓扬起一个绝美的笑。这笑是雪天里的寒风利刃,是雪莲底下盘踞的灵蛇,是男人心头捆绑的丝线。“大人是主,我是奴。主子待我不薄,只我心气高,一时受不住,还累大人安抚赔礼,是我的不是。”陆南浔头一回尝到挫败感,这女子是冰雕的水晶心肝,软硬不吃,固执得可怕,除了顺着她,竟别无他法。心中亦来了气,做什么一定非这女子不可?但言语总是快于思维,他说:“我不是主,你也不是奴。你贬低自己让自己不好受,让我也不好受,这又是何苦?”他已透彻地了解她,她仍旧在逞强,“大人不是我,所言不过是猜测。”陆南浔望着那一碗凉透的药汁,只看着都觉得苦涩,“想你也不愿意让我送你回去,我便唤旁人送你。往后这种事情再不会发生。”他的忍让,她的当头棒喝。她总是不自觉就在他面前使小性子,忽视了尊卑贵贱,与本心渐行渐远。星妤忽视眼底的迷茫,福了福道:“大人不生我的气就好,我先告退了。”作者有话要说:陆南浔(暗搓搓):你属什么?星妤(冷漠脸):我属我自己。陆南浔(咆哮脸):为什么同样的套路,结果不一样!!!☆、头号主子雪霁天晴,兵部尚书府大门口一对石狮怒目圆瞪、威风凛凛,能镇宅护院,却挡不住府中主人自寻死路。陆川终于敲开了大门,等得不耐烦的大批将士肆意将府邸围个水泄不通,仆人终是闭上了嘴巴,锁住歌喉,五体投地。李广坤脸色煞白,浑然一副病入膏肓模样,恭敬施礼,“首辅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海涵。”陆南浔全然受了这比他爹还年长之人的礼,也没觉得不妥,负手而立四下打量一番,这才看向李广坤,“皇上忧心李尚书病情,让我来瞧瞧。”李广坤道:“劳皇上记挂,我的病已大好,明日就进宫向皇上请安。”陆南浔嗤笑,家中也有个装病后说大好的,然后再不见出现。可惜眼前人不是眼中人,他目光骤冷,“何须明日?现下就随我进宫请罪。”请安,请罪,一字之差,天壤之别。李广坤直起背脊,“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理应懂得慎言二字。也不知我犯了什么罪,让你如此兴师动众。”在陆南浔眼中,这不过是一条临死挣扎的臭鱼,虽脏了手,但也得吃不是?“李尚书该不会认为刘圣峰为了你们之间所谓的友谊,而弃自家人性命于不顾吧?”李广坤言语依旧不见任何情绪波动,“我不知大人在说什么。”陆南浔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让人搬条太师椅来,底下人会办事,还奉上新茶。他悠闲地坐下品茶,再没有交谈的意思。品完茶,追捕的人犯也被抓回来了。两个稚童吓得不轻,见到熟人一下子跑过去抱大腿叫爹。京城谁都知道李尚书就得一独苗,爱若性命,但谁都不知道的是,李尚书在外头置了金屋,养了两个外室子。陆南浔啧啧称奇,“百姓爱幺儿不假,李尚书大难临头先想着把两个幼子送离,真真是父子情深。只是不知李夫人与李公子是如何想的。”李家母子早就在一旁观望,女子总是易被情感左右,李夫人脑中只有夫婿的背叛,当下疾步过去撕开那两个与李广坤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稚童,悲愤道:“我和儿子做好与你同生共死的准备,还想方设法去安慰你,却没想到你眼中根本就没有我们母子!你真是好狠的心!”李广坤望天长叹,“我李广坤无根无族,能在新旧两任皇帝手下步步高升,不可谓是没有才能,落得今日这个下场,也只源于一个贪字。我输给了自己,并非是你陆南浔。”陆南浔讥讽一笑,“若按照李尚书所言,郢州那些震天雷若是引爆,死无全尸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这般李尚书就赢了?”李广坤闭了闭眼,灰白的眼睛一片浑浊,看向发妻道:“我心中并非没有你们,便是送走你们,也是一样会被抓回来。”这话说得轻巧,知道结局就不再努力,说到底也只是因为他想更大把握地为他自己留下香火。李夫人哀大心死,转身跪在陆南浔面前,“大人,我和犬子并未参与到李广坤的罪行中,求大人法外施恩。”陆南浔道:“只要夫人能劝说李尚书交代余下二十八枚震天雷的去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承诺。”无论李夫人如何哀求,李广坤都是一副油盐不进之态。陆南浔起身伸伸懒腰,对着李广坤耳朵道:“知道我前几日为何不上朝吗?因为我在固安,赶不及去上朝。”李广坤惊恐万状,陆南浔抬抬手,“都带走。”陆南浔随后进宫向皇帝禀告事态,“震天雷已安然追回,李广坤及其同伙暂收刑部大牢,是否清查兵部,还请皇上明示。”皇帝眼中浮现赞赏之色,“一查到底,一个都不能放过。”“臣遵旨。”皇帝又道:“此番能铲除山寨、除去朝中害虫,公主功不可没,也应当让臣民知晓才是。”陆南浔应下,夜间回府摆出首辅的威风,“爷受了寒,叫那谁过来伺候。”陆川依言照办,来到世安苑道:“大人受了寒,也不让大夫诊治,还望姑娘前去劝劝。”星妤垂眸拨弄那千斤一两的香料,“大人比我年长许多,又何须我去劝?再者上次大人没有吩咐我去探望,这次我再不敢自作多情前去的。”陆川冷面涨红,看了看织云。织云避过他的眼睛,上次那回事后,姑娘就与她生分许多,她怎敢再劝?她算是看出来了,在首辅府,姑娘是顶顶重要的,大人其次。陆川不死心道:“上回那是奴才自作主张,大人为此狠狠惩罚过奴才,这回奴才是征求大人同意才来的。”她若是理智,她就应当立即起身去尽丫鬟的职责,可她就像长在椅子上似的,死活起不来。星妤道:“我的风寒未愈,还望你与大人解释一下,就说我好全就去伺候。”陆川知晓劝不动,垂头丧气离开。屋内寂静得可怕,她全然已成为府中头号主子,谁都得看她脸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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