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在外面和人说什么?”施琅华虽然才醒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这丫鬟在外面与人乱嚼舌根,咒骂侮辱施家,她听的清清楚楚。骂她的,她无所谓。可她不能辱骂施家!满门英烈,马革裹尸,她施家死了多少儿郎,才换来的四海升平,换来的百姓安居乐业,却换来这丫鬟一句“罪有应得”?……宋蘅打了红儿板子的事,很快就传的满府皆知。不一时,宋蘅的嫡母就派了人来请。“还请四小姐随奴走一趟。”虽道了个“请”字,神态里却无半分恭谨不说,那上下打量的目光落在宋蘅眼里,勾起了原主身体里本能的恐惧。这个祝嬷嬷,从前可没少对原主冷嘲热讽,奉佟氏之命,极尽打压之能事。与那红儿一般,不是什么好人——依着原主宋蘅的记忆,红儿这顿板子,还真是打的轻了呢。府里的大夫人佟氏不待见宋蘅,上行下效,府里下人也浑然不把这位三小姐放在眼里。红儿入了宋蘅院中,便没一日肯消停,克扣宋蘅的月例银子,每月的饭菜不是馊了便是臭了,屋里稍稍值钱的东西,也叫这丫头偷盗出去。原主也并非一味的和软懦弱,几次告到佟氏房里,全叫眼前这个祝嬷嬷给打发掉。久而久之,原主越来越沉默,红儿越来越胆大,这一次,宋蘅落水,险些病死,红儿竟连佟氏赐下买药的银子都贪墨了!“不好意思,祝嬷嬷,恰这身上不爽利,待我梳洗一番,再去吧?”“您可别和老奴玩笑了,”祝嬷嬷横眉冷笑,淡淡瞟了眼穿戴齐整的宋蘅,漫不经心,“您身为女儿,岂有让主母等的道理?快不要废话,快随了奴去要紧。”宋蘅望了她一眼,垂下眼帘道:“罢了,就随嬷嬷去吧。”祝嬷嬷倒是一愣,复又不屑撇嘴,暗道这四姑娘就是矫情,话锋一硬,腰板子就直不起来。祝嬷嬷一路走在前头,瞧宋蘅乖觉,便未把她放在心上。年前,四小姐宋荔把她推到还结着冰的小池塘里去,人沉在水里许久,才有家奴看不过眼把她给捞出来,也是命大,这般都死不了,回去后发起了高烧。听闻出气多,进气少,祝嬷嬷还以为家中要为这位三姑娘办丧事了,谁知人竟挺了过来,还在院儿里耀武扬威,打了个大丫头。祝嬷嬷撇撇嘴,瞧她得瑟的,待会儿有她好受的。宋蘅一路乖巧,混似个透明人,岂料一进了正房,当着众多管事婆子的面,抱着佟氏的大腿痛哭,“夫人,求夫人给阿蘅做主啊。”她打心底里不愿承认自己如今身上流着宋家人的血,老天让她重生在此女身体里,她亦是无法,可若还如原主一般,怯懦胆小,却也是不可能的。是以,一见了佟氏,她便呜咽出声,万分委屈地趴到佟氏膝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不多说一字,却把那委屈诉到了十分。佟氏出身世家,其父有从龙之功,乃先帝肱股之臣。宋致远能如此年轻,就靠着军营里抢走旁人的功劳混成将军,也是靠的这资深背景的岳家。在宋蘅还是施琅华的时候,她在宫中也见过佟氏几次的,如外人所言,佟氏贞静贤淑,待府中庶出也如同己出,然而宋蘅的记忆却告诉她,眼前这位夫人,可是慈悲面庞蛇蝎心肠!能调教出宋茵那么个歹毒的女儿,佟氏又岂会是个慈悲人?!佟氏招宋蘅来,原是想斥责一顿。红儿那丫头,到底是从她房里分出去的,偏叫宋蘅给打了,岂不是在打她的脸?佟氏怀疑,是宋蘅在借机泄愤,原因么,自然是年前被阿荔推进水里那档子事了。不过,阿荔是她的亲生女儿,佟氏哪肯为了府里的庶出,难为自己的亲闺女?!本是想杀杀她的气焰,既挺了过来,就好生将养,何必闹的大家都没脸。哪知道,宋蘅一来就抱着她哭,好似受了大委屈的。“好好说话,这是怎么了?”“夫人可是要赶阿蘅走?”“自然不是,宣你来,不过是问问你为何无缘无故打了红儿。”“原来,外面如今传女儿闲话。”宋蘅看了眼跪着的红儿,刚哭过,眼睛也红红的,宋蘅更气了,“夫人,您也瞧见了,我不过打了她几下,先不说她犯了什么错,这转头就跑您这里来哭诉委屈,可见从未把女儿放在眼里,说不得碰不得!”而且,一个丫鬟的话,就让佟氏大张旗鼓地把宋蘅招来问话,可真是个好“慈母”呢!不过么,现在可不是叫佟氏难受的时候,宋蘅如今只能借着佟氏的手,杀鸡儆猴,别什么脏的臭的都敢骑在她头上拉屎!“家中自有规程,她不好,你只管禀了我便是,怎可私自用刑,传出来,人都当宋家的女儿没有教养的。”佟氏温温柔柔一叹气,好像宋蘅是个颇让人头痛的乖戾孩子。“女儿是想回禀您,可祝嬷嬷常说,您这里忙,叫女儿明日再来,明日复明日,女儿总也见不着您,今次实在忍不得了——您还不知红儿做了什么吧?她把女儿的首饰那出去卖了,祖母昔年赏赐的长命锁,也叫她偷回了家中去!”她从前,活的有多糙宋致远是靠着佟氏起家的,他母亲也不是个手头宽裕的,就是个寻常人家的老太太,打从家中有了小辈儿,就派人打个长命锁回来,也不是足金,也不是新鲜样子,宋家其他几个女儿全没放在心上。可那物件,却也意义不一般。再怎么样,宋家姐妹也不敢乱丢乱放,都好生收着呢。如今,竟叫红儿偷了去?佟氏细眉一挑,冷光凝目:“红儿,你们姑娘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偷了三姑娘的首饰去卖?”红儿趴伏在地上,面若死灰,“夫人,奴婢……”东西偷是偷了的,可不是今日。红儿知道,自己这次怕是死定了。长命锁,确是叫她拿了,只觉得好,想留着嫁人的时候添妆用,哪知道……瞧这丫鬟形貌,佟氏也猜出了个大概,没了耐心,喝道:“来人,将红儿捆了,重责三十大板,喊了牙婆来发卖了吧。”佟氏满是心痛地说道,“不曾想,我儿受了许多委屈,如今母亲替你做主,定要发卖了这刁奴!阿蘅你也是的,被个奴才欺辱,怎不知道过来与我说?”佟氏话语虽柔,却满含心机。宋蘅因对她满心戒备,所以,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在她心头咂摸一遍,越咀嚼,越不是味儿。“回夫人话,实在是女儿哭诉无门,这院儿里都觉得我是庶出的,不得您的喜欢,衣食住行上的苛待,言语间的羞辱,都成了家常便饭,也不是没与祝嬷嬷说过,可嬷嬷教育女儿,不该给您添乱的……”佟氏眉眼一厉,瞪向祝嬷嬷。祝嬷嬷什么脾气秉性,佟氏怎会不清楚,不过是因着奶过自己一场,又是从佟家跟着自己嫁来这宋府的,佟氏便多偏心几分。毕竟,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生母还曾是眼中钉一般的存在,佟氏也就当没看到,没听说过,含混着过去了——毕竟,连宋致远都不心疼的女儿,她一个嫡母,心疼什么?!也就助长了祝嬷嬷的气焰。若往常还好,上下嘴唇一磕,数落祝嬷嬷几句,也就过去了。可今日不同。各处的管家来回事,人多口杂,人人都以为自己是个娴熟端正的将军夫人,外有贤名,佟氏自不好为一个婆子污了自己的名声的。祝嬷嬷起先还不屑于宋蘅的诬告,在她心里,佟氏会永远站在她这一边。冲宋蘅撇了撇嘴,祝嬷嬷口呼冤枉,怒指宋蘅道:“三小姐,一事归一事,您叫个小丫鬟拿捏住,也是您自己的本事,与老奴何干?如今平白赖到老奴身上,实在是心肠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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