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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掌柜的，我这就去。”严妈答应着就要往外走。袁娇娇似乎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正在往外走的严妈，说道：“对了，严妈，你先叫厨房的张厨娘给她们几个弄点吃的，看她们饿的那个样子，别晕倒在浴池里，这银子还没付，死了，我可不划算！”“是，还是掌柜的想的周到。”严妈说道。“严妈，你一个人带着去可不行，那个胭脂，可不是盏省油的灯，还是叫上孙妈一起，路上还得让钱坤陪着，这人要是跑了，你们可是赔不起的。”袁娇娇嘱咐道。“是，掌柜的，我的都记下了，我这就去叫孙妈和钱坤。”“恩，还有，她们三个刚来，叫厨娘给她们蒸点混合面的饼子吃就可以了，别一来了就给她们好吃的，这嘴要是吃油了，往后可就只是惦记着吃了。”“是，掌柜的，明白了。”严妈答应着，就到厨房去了。我们几个都还饿着肚子在一个狭小而阴暗的小房间里坐着，胭脂一直都在哭着。玉坠儿坐到胭脂的身边，道：“胭脂姐姐，别哭了，你老是这么哭也不是个办法啊！这年月，能找到个吃饭的地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有人给饭吃，能吃饱就比什么都强啊。”我们正说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叫喊：“开饭了，开饭了，吃饭了啊！”门帘一挑，钱坤提着满满一小桶混合面馒头走了进来。华清池（2）门帘一挑，钱坤提着满满一小桶混合面馒头走了进来。馒头虽说是混合面蒸的，可是仍旧冒着香气，勾引着我们的胃。我和玉坠看到了热气腾腾的馒头，都顾不得什么女孩子的娇羞了，赶紧跑了上去，我们在路上都已经是饿了几天了，真的是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是好不容易看到有吃的了，还哪能顾得上什么廉耻，先填饱肚子再说，我和玉坠都急不可耐地伸手抓过一个馒头，往嘴里塞着。“慢着，慢着，小心烫到！看把你们急的，跟着了火似的！慢点儿！”钱坤对我们说道。可是对于我们这些饿极了的人来说。哪还顾得上烫不烫的，左手拿了一个往嘴里塞，右手就还要再去抓，钱坤在我的手上打了一下，说道：“吃完了，再拿，怎么那么贪啊！”我和玉坠在这里抢的疯狂，可是胭脂却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似乎根本不饿似的，头仍然扭向另一边，连看也不看我们一眼。我喊了几声，胭脂都还没有过来，我只好拿着一个混合面的馒头走到了胭脂的身边，递给胭脂，说道：“胭脂，你还是吃点吧，这人不吃饭可怎么行啊？”胭脂仍旧倔强地坐在那里不动，玉坠儿也拿着个混合面的馒头走了过来，劝胭脂道：“胭脂姐，别和自己过不去了，再怎么着，也不能不吃饭的啊！来吧，胭脂姐，还是先吃个馒头，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得吃饱了再说啊！”胭脂看到我们两个也不吃了，一直在旁边劝说着她，就接过了我和玉坠儿手中的馒头，混着眼泪，吃了起来。严妈看到胭脂哭哭啼啼的样子，就劝说道“哭什么？哭什么啊？你们到了怡春院，就算是掉进福窝里了，你们没看看外面的那些个女孩子，想找个地方吃个饱饭还找不到呢！你们还哭什么哭啊？”我们三个人都不敢再哭了，低着头，闷不作声地吃完了混合面的馒头。严妈看到我们三个都吃饱了，就招呼我们三个道：“吃好了，就准备跟我走，看看你们一个个脏的，比路上的叫花子还不如，都听好了，一会跟我出去了，谁也不准乱跑，如果有谁要是想趁着出去洗澡的机会逃跑的话，那可别怪钱坤的鸡毛掸子不认人。”严妈说到这里的时候，钱坤挥了挥手里的鸡毛掸子，我和玉坠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胭脂却不那么害怕，依旧将头扭向一边，不看严妈和钱坤一眼。我们三个在严妈、孙妈和钱坤的严密押送下，终于走到了紧挨着怡春院不远处的澡堂华清池。卖笑（1）我们三个坐在华清池浴池内女眷门口的一条长凳上，等待着发给我们洗浴的牌子和毛巾。这个牌子实际就是进入华清池洗澡的一个票据凭证，干净的毛巾也是由华清池提供的。严妈的手里拿着五条干净的毛巾，孙妈的手里则抱着一堆新做的衣裳，虽说这些衣裳都是布做的，但是比起我们身上的这些旧衣服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趁着严妈和孙妈在摆弄着那些衣服的空挡，我们几个又说开了，玉坠儿悄悄地问我道：“君言姐，你吃饱了吗？”“恩，吃饱了，吃了三个呢！”我小声说道。“真好吃，到底是大户人家，做的混合面的馒头都比自己家里做的好吃，这可是我这几天以来吃的卖笑（2）在钱坤、严妈和孙妈的严密保护之下，我们三个回到了怡春院，我们刚想回到自己的那个狭小而简陋的小房间去歇息，就听到袁娇娇在楼上喊道：“钱坤，把她们几个都带过来，都带到我的房间里来。”“是，掌柜的，这就到。”钱坤答应着。我们三个站在了袁娇娇的面前，袁娇娇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们一眼，然后站起身，随意地翻动着我们的头发，仔仔细细地看着，问跟着一起上来的严妈：“都洗干净了，身上没有发现虱子吧。”“都洗干净了，掌柜的，我挨个检查过，没有虱子，您就放心吧。”严妈说道。袁娇娇这才放心地坐到了她的那张花梨木的太师椅上，看着我们几个，开始训话了。“从今日起，妈妈就要让你们多学习些谋生的本事，今天头一日要学的就是笑，干我们这个行当的，首先得学会笑，得笑得好看，笑得迷人，还得让人看着自然，笑得让客人掏出银子来。这不会笑，可挣不来银子，笑得时候，也不能露出大牙，那样会让客人觉得不雅，得微笑，笑不露齿。”袁娇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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