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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坤，停，音乐停！”音乐停了下来。我们都如释重负一般，蹲在了地上，我悄悄地撩开裤腿，几道鲜红的苔子赫然在目，火辣辣地疼，我怕袁娇娇发现，又放下了裤管，用手轻轻地揉搓着。袁娇娇站在堂院中间，想了一会，便大声喊道：“严妈？严妈？”“来了，掌柜的，来了！”严妈很快地跑了过来。“你去厨房端碗水来！快去！”袁娇娇命令道。“掌柜的，是您要喝水吗？我上楼给您拿您的茶杯去。”严妈自以为聪明地说道。“我让你去厨房端一碗水，可没让你去拿我的茶杯！”袁娇娇有些恼怒地说道。严妈莫名地看着袁娇娇和钱坤，钱坤冲着严妈挥挥手，道：“掌柜的让你去，你就赶紧去啊！”严妈转身往厨房走去，我们大家也都很纳闷，这学跳舞学的好好的，拿一个水碗来做什么啊？严妈很快地取来了水碗，递到了袁娇娇的手中。袁娇娇看了看碗里的水，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水少了，钱坤，把你的大茶壶拿过来，加满！”碗里的水很快加满了，满得简直是只要略微地一倾斜，就会流出来。我们大家只是好奇地看着袁娇娇，都猜不出她究竟要做什么。可是让我们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袁娇娇竟然将那满满的一碗水放在了我的头顶上，我的天啊！这个老鸨子怎么会想出这么个办法？我真是欲哭无泪。“君言姑娘，你可给我听好了，你现在就顶着这碗水自己练习走舞步，记住，你若是一低头，那碗就会掉下来，那可就别怪妈妈无情了，若是你略微一倾斜身子，那碗里面的水可就要溢出来，那你也别怪妈妈，妈妈可还得将水加满，你还得继续练，什么时候，你走着舞步，碗里的水又不溢出来，那你什么时候，就再跟妈妈配合着练习，到那个时候，妈妈估摸着你的舞也就差不多出师了。我顶着那碗水艰难地走了起来，想着头上的水，脚下的步子就忘记了，记起了脚下的步子，碗里的水又荡了出来，喷溅在我的脸上，我不敢看袁娇娇，我知道她现在的练一定是阴沉得可怕。“停！你的身子又在晃动！要不然水就不会洒出来！你记住脚下的步子，那身子掌稳，就像一块铁板一样笔直！”袁娇娇说完，又冲着钱坤说道：“加水，把碗里的水给她添满！”钱坤拿下了我头上的碗，加满了水，然后又轻轻地放到了我的头上，我忍着眼泪，又继续练了起来。“好，好！就这样，身子稳住了！好了，你的直行步练得可以了，现在你走几个花步给妈妈看看！”袁娇娇命令道。我刚刚熟练了不看脚下走基本的直步，袁娇娇又让我走花步，我着急得一看脚下，忘记了头顶上的水。“啪”的一声，瓷碗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好几块！水泼洒在我的身上。“钱坤！”袁娇娇阴沉沉地叫着。钱坤对着我的腿再次举起了鸡毛掸子，嘴里说道：“对不住了，君言姑娘，对不住了啊！”鸡毛掸子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身上，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变得麻木了，我只是闭着眼睛站着，任凭泪水在脸上流淌。打完之后，袁娇娇又让严妈取了一个装满水的瓷碗，顶在了我的头上，我就在袁娇娇的“指导”下，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终于，在打碎了舞会皇后（3）我终于达到了袁娇娇的要求，她放开了我，掏出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道：“好了，可以了！晚上能够跟着萧将军去出席舞会了，不过，你可得给我记住，要笑，见人都要笑，别总是哭丧着脸，你记住了吗？”我点了点头，我哪里还有精神和她说话啊！我的腿又酸又痛，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腿上的伤痕火辣辣地疼。“好了，都散了吧！各自回屋里去吧。”袁娇娇一边捶着自己腰，一边说道。姐妹们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个个捶着自己的腿往楼上走去。“严妈，你赶紧去厨房告诉李厨娘，让她先给君言姑娘开饭，一会萧将军的车就该来了。”袁娇娇吩咐道。我的心一紧，本想着可以上楼好好地躺一会，唉，可是又得要去赶着参加什么酒会，我真是觉得烦，可是又非常的无奈。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上楼去。一进屋，连脱掉鞋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径直走到床前躺了下去，就再也不想爬起来。我刚刚眯着眼睛睡了一会，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可是我没有力气起来去看，这时我听到了敲门声，“君言，是李厨娘，给你送晚饭来了。”“门没锁，您请进来吧！”我躺在床上说道。李厨娘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看到我还躺在床上，就催促我说：“起来，时辰不早了，掌柜的不是说你还要去出局子吗？快起来吃点东西，总不能饿着去出局子吧！”我哪有力气起来啊！我对李厨娘说道：“李厨娘，让我再躺会，我一会再起来吃。”“李厨娘知道你今天受苦了，挨了不少打，遭了不少罪！可是，李厨娘觉得你学会了这个交谊舞对你今后有好处，李厨娘也就没有出来阻拦，你不会怪李厨娘吧！”李厨娘说着就坐到了我的床沿上。“李厨娘，我怎么会怪您呢？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太笨，还有那个萧将军，不该出这么个幺蛾子，要不是他说要带我去什么舞会，袁妈妈也就不会逼着我学那个倒霉的交谊舞了！”我有气无力地说道。“不过，君言啊，你是咱们这儿的头牌红姑娘，以后接待大人物的机会很多，不学会这个可是不行的。”“李厨娘，我不想做头牌，也不想去出什么风头！”我闭着眼睛说道。“李厨娘当然知道你的心思，可是许多事情却是由不得你啊！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得接受现实，你还是回到了怡春院，若是你不好好接客，不能给她挣钱的话，掌柜的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李厨娘叹了一口气说道。舞会皇后（4）我翻身坐了起来，对李厨娘说道：“可是，李厨娘，为什么？为什么纳兰还不来，还不来看我啊？他说过，他要来接我，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他说过的。”我哭着说道。“也许纳兰公子是碰上了什么麻烦事情了吧，不过，你也别着急，李厨娘相信他会来的，会来找你的，所以，你才更要保重身子，不能糟蹋自己啊！来，就算是为了纳兰公子，你也起来吃点！”李厨娘说着就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可是李厨娘的身子碰到了我的一双腿，碰到了我腿上的伤痕，那火辣辣的疼痛又向我袭来，我不禁叫了一声。李厨娘撩起了我的裤腿，看到了那些红色的苔子，心疼地说道：“作孽啊！这个钱坤，下手可真够狠的！打成了这个样子，不行，你得擦点药，不擦药可不行，这天气越来越热，若是发炎了，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没事，李厨娘，我的肉贱，要不了几天就能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先吃饭，李厨娘这就下楼给你拿百草油去，那可是专门治跌打损伤的药，涂上就不疼，可见效了！”李厨娘说着，也不等我说话，便撩开门帘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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