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容点头表示了解,正要走的时候,转过头,站在办公室外面,对朱彤彤说道:“你的鞋子挺好看。”闻言,朱彤彤低下头,往自己脚上望过去。她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板鞋,大众款,没什么特别的,但她一瞬间变了脸色。阳光从窗户外面照射进办公室里,打在她身上,而她脚下没有半点影子。沈姝容站在办公室外边,手里拿着一个香袋,咬破指尖,把血滴在香袋上。淡淡的血光萦绕在香袋上,办公室里的朱彤彤松开手,任由拖把倒在她脚旁,蹲下身捂着耳朵发出无声的尖叫,而后化作一道黑烟被吸进香袋里。沈姝容拍拍鼓起来的香袋,回去自己的办公室。乐童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豆浆,看到沈姝容进来,把另一杯豆浆举起来示意她,然后放到她办公桌上。“今天来的怎么这么早?”沈姝容笑道。乐童这几天家里有事,她哥要结婚,晚上回去一直在忙,所以早上来的就有点晚,今天是这星期来的最早的一天。乐童喝完豆浆,把椅子搬到沈姝容座位旁边,说道:“忙完啦,接下来就是他们的事,可累死我了!”她趴在沈姝容办公桌上,不一会,想起一件事,对沈姝容说道:“说起来,这几天好像总是有学生在说学校闹鬼,你听说了吗?”“闹鬼?”沈姝容把吸管插进豆浆杯里,问道:“哪里闹鬼?”“就是隔壁厕所,他们传得神乎其神的,我都差点信了!”乐童用手支着腮,面色严肃:“要说学校要是真的闹鬼,我可不敢晚上再一个人去厕所,怪吓人的。还有学生说,那鬼跟高主任长得差不多,我猜,恐怕是他们觉得高主任天天晚上在他们教室后窗户外面神出鬼没,吓到不少学生,才有这样的传言!”她们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门口响起一道声音,庄如洲抱着试卷站在门口,警惕地看着周围,看起来有点神经兮兮,连眼底都熬出明显的黑眼圈:“闹鬼?哪里闹鬼?”乐童吐吐舌头,把椅子搬回自己座位上坐好。沈姝容朝庄如洲招手,庄如洲才朝她那边挪过去,走的时候还顺道探头朝外面望了眼,确定屋外没有什么其他东西,才略微放宽心,朝沈姝容跑过去,把试卷放到她桌上。庄如洲探头朝外面看的时候,沈姝容也在看向他,等到庄如洲进来,露出被他挡在身后的办公室门口那一小块地,沈姝容才看到,门口布满了她昨晚上撒下去的药粉,多而凌乱,像是有什么东西刚才在门口徘徊了很久。红衣(四)察觉到沈姝容的目光在自己身后停留了几秒,庄如洲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逃命似的跑到沈姝容旁边,回头看:“老老老师你看我背后干嘛我背后哪有人……”沈姝容觉着这孩子着实被吓得不轻,以前倒是没发现庄如洲这么胆小,不禁有点想笑,便用手掩饰了下唇,遮住笑意,正色道:“没什么,有只苍蝇。”庄如洲松口气,捂着胸口:“没啥就好,吓死我了。”沈姝容从他手里接过试卷,放到桌上,抬起头时,庄如洲还站在她办公桌旁边,没有想走的意思,有些欲言又止。“怎么了?”她问。庄如洲抓抓头发,略有些羞涩地跟沈姝容说:“沈老师,您能不能帮忙问一下高老师,晚上在厕所穿红衣服的是不是他?还是他最近沾上了什么脏东西?老是这样,我弱小的心脏承受不来。”沈姝容笑道:“好,我帮你问问,快回去上早读课吧。”“好嘞,谢谢沈老师!”见沈姝容肯帮忙,庄如洲笑得跟花一样,还对着沈姝容飞了个吻,跑出办公室。“这不是你们班课代表吗?”旁边围观了全程的吃瓜群众乐童过来八卦:“他怎么了?什么脏东西?”“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事。”沈姝容拿出包,从包里掏出一个土不拉几的手链,朝乐童晃晃:“不是闹鬼嘛,庄如洲这两天被吓得不轻,这是护身符,你要不要来一个?”乐童内心对这种丑东西是拒绝的,可是扛不住什么鬼啊这种东西吓唬,犹豫了半天还是接过手链,纠结地小脸紧皱:“就没有好看点吗?”“辟邪辟邪,就是丑凶丑凶的才可以吓退鬼嘛!平时一定要戴在手上,半秒钟都不能取下来!”沈姝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乐童可算是看出来她在偷笑,拾起桌上的橡皮朝她怀里砸。沈姝容接住橡皮,扔回乐童怀里:“那手链可别扔,真的是开过光的,你放包里就行。”“行吧。”乐童勉为其难地收下了。沈姝容喝完豆浆,才把装着鬼的香袋取出来,找个僻静的地方把朱彤彤放了出来。朱彤彤被香袋里的药粉熏得迷迷糊糊,身上鬼气被熏薄了好几层,看到沈姝容站在自己面前,吓得转身就跑。沈姝容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我,我没做什么坏事,你别打我!”朱彤彤抱住脑袋缩在墙角。“我打你干什么?”沈姝容道,蹲下身,拍拍朱彤彤的肩:“我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全身穿红衣服的鬼?”“穿红秋裤那个?”朱彤彤从手臂环抱中探出脑袋。“对,就是他,他是谁?”朱彤彤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我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沈姝容示意她继续往下说。朱彤彤见沈姝容的确没有伤害她的意思,才壮着胆子站起来,拉住沈姝容的手,把她往厕所那边带:“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到厕所外面的时候,沈姝容及时止住脚步,退后一步确认自己没看错:“男厕所?”朱彤彤摆摆手,豪爽道:“怕啥,现在没人过来,都在早读课呢!”这话刚说完,五班班主任赵刚杨从厕所里走出来。朱彤彤:“……”赵刚杨:“哟,两位美女,干啥呢?”朱彤彤没理他,转头看向沈姝容:“要不我给你形容一下?”沈姝容表示同意。于是两人丢下满脸茫然的赵刚杨,去了没人的女厕所。朱彤彤在女厕所的墙上,用手比划出一个图案:“就是男厕所里的这个位置,有人画了一幅图,招鬼的图,那个红秋裤就是这么被招过来的。”“谁没事会画招鬼的图?”沈姝容先是不解,然后猛然想起之前在厕所里看到的那两个高三的女生,头疼地捂住额头:“我知道了。”朱彤彤说:“那鬼跟我们这种无害又可爱的游魂不一样,那种鬼大凶,你确定你能打得过他?”“试试吧。”沈姝容想起来刚才在办公室外的那堆药粉,问:“你跟他是不是很熟?他早上来找过你。”“因为,我是他的伥鬼啊。”朱彤彤突然嘻嘻笑起来,后退几步,融进墙壁里面,然后墙上就浮现一个歪歪扭扭的图案,猩红的血水从图案上低落,沈姝容抬头,看见一个浑身血红的鬼趴在天花板上,顶着跟高学清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露出一口尖锐的獠牙。为虎作伥,伥鬼,以弱小的姿态蒙骗猎物,帮恶鬼引诱食物的伥鬼。“肉……”她听见那只恶鬼发出低沉的吼叫,朝她扑过来。红衣(五)可惜那只恶鬼还没能靠近沈姝容,就被沈姝容身上的金光弹开,重重摔在墙上。沈姝容从口袋里掏出香袋,笑道:“不好意思,天生克鬼。”红衣鬼:“……”沈姝容把红衣鬼跟朱彤彤都塞进香袋里,再在墙面上抹了点药粉,借着药粉里她的血抹去墙上的招鬼图案,从厕所里走出来。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回办公室的路上,沈姝容遇见高学清迎面走过来,高学清的气色比前几天好了许多,身上的阳气也逐渐旺盛,见到她时,面上带笑,朝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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