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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秀云说到这里，有些嘲讽的看向了古大仁，这才又接着道。“奶刚才说要休了我娘，给出的理由更是可笑，我娘虽未有儿子傍身，却有我们三个闺女，以及娘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奶怎的就能断定，我娘这一胎没有个儿子？”发家致富有劳爷奶“至于不是翁姑做人要讲娘心，难道我爹娘这十几年来为古家的付出，都是假的？”古秀云抬起头来，直视着古李氏。“村里没有瞎子，即便是我们分了家，只要我大房有的，就从来都没有落下爷奶的份，我娘在村里贤良淑德的名声，也不是平白得来的，从来都不敢对长辈说一个不字，又何来的不敬尊长？”古秀云不紧不慢的说着，随即又冲上座的古老汉问道，“这些，爷可能否认？”随着古秀云的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古老汉的身上，在场之人，没有谁是傻的，自然不可能听信古李氏的一面之词，再看古老汉涨的如猪肝一般的脸色，心中便升起了鄙夷之色。“都说后娘不如亲娘，秀云实在没想到，后奶亦是如此，爷，我爹可是您的大儿子，是您亲生骨肉，他死的憋屈，难道死后，你还想让他的妻儿被辱，含恨九泉吗？”古秀云见古老汉还不说话，顿时冷哼，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古老汉，沉声道。“秀云，怎么跟你爷说话呢？还有没有一点儿长幼尊卑了？”古李氏一看情形不对，当即厉声喝道。“奶，你扪心自问，我先前所说，可有半句虚言？”古秀云却并不为所动，转而又对里正等人道。“都道是百善孝为先，既然奶如此容不下我们大房这一支，那便不劳烦爷奶，为如何休弃我娘，而大费周章的搜罗罪名了，我们自请出族谱，从此以后，我大房与古家再无任何干系！”古秀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彻底的摆脱古家，可是被古家休妻，在母亲的眼里，那是无法接受的。“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别以为我不敢！”古李氏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盯着古秀云，一句一顿的说道。“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爷奶放心，从此以后，我娘有我照顾，不需要你们操半点心。”古秀云一脸的坚定与倔强，古李氏很熟悉这样的眼神，当初她要分家的时候，也是这般的神情。“好，好，好，原本我能容下你们，是看在大川的面子上，如今你连最起码的孝顺都没有了，你这眼里还有谁？”古李氏连说了三个好字，后奶不如亲奶六个字，像是戳中了古李氏的痛脚，顿时让她恼羞成怒，看向了古老汉。“里正，村长，这可不是我不给她们机会，这都是她们逼我的！你这老不死的，倒是说句话啊，难道要看着这小贱人，如此的欺辱于我不成？我老古家，没有这样的孙女，没有这样的儿媳，这次，我说什么也容不下她们！”古老汉脸色胀紫，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一个字。“好啊，这小贱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一句话都不说是吧？难道你要看着她们，将我这老不死的气死，你才高兴？”古李氏这次是真的不管不顾了，这次说什么，也要给这几个不要脸的贱人一点教训。“既然你们如此想要被除族，我这个当奶的，如何能不成全你们，大仁，去将拿族谱拿来！”古大仁闻言当即应声，忙不迭的过去拿族谱了。古大意则是深深的看了古秀云一眼，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清河村中除了几个大姓家族之外，有很多像是古家这样的外来户，族谱都是由自家家主掌管着的，若是有除族的事儿，只要家主点头，在村里村长里正等人的见证下，将那一房的名字划去即可。“那就有劳爷奶了。”古秀云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畏惧，面色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秀云啊，你别胡闹，快跟你奶认个错，这除族可不是闹着玩的。”古老汉看着孙女，见她不说话，便对何氏道，“老大媳妇，小孩子不懂事儿，难道你也要看着秀云这么任性下去？”何氏没有说话，更没有抬头，双手紧紧的抓着大闺女的手，骨节有些发白，整个身子都软软的靠在了闺女的身上。里正和村长再次对视，都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了，最终还是里正韩青山开了口，劝道，“秀云啊，这除族可是件大事儿，你可不要胡来，快跟你爷奶认个错，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想来你爷奶也不会跟你一个孩子计较。”“谢韩伯伯和诸位长辈关心，我爹娘先前就是因为考虑的太多，道歉太多，才让人觉得她软弱可欺，才让我们一家子在古家被所有人践踏，才让我们一家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甚至我爹到死，都没能得到古家人一个正眼，即使如此，那又何必再委曲求全？”古秀云脊背挺的笔直，一字一句都让韩青山心疼不已，想到这十几年来古家大房过的日子，确实艰辛，不由叹了口气，或许，除族了也好。“你可知道，除族了之后，你们外出行事儿，就不能再以古家的名义了？”李三叔显然也是想到了何氏母女的处境，半晌才开口问道。“我知道，从此以后，我们跟清河村古家再无干系。”古秀云很是认真的点头，朝着大姐古秀丽看了一眼。古秀丽会意，当即便也走到古秀云身边跪了下来，两人朝着古老汉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与古秀云一起走到了母亲何氏的身后。“何氏，你是铁了心要出了族谱去是不是？”古李氏本来是等着何氏母女认错求饶，巴巴的求着自己和老头子过去住的，却没想到，这次何氏竟如此的不识好歹，鼻子差点儿被气歪了，指着何氏怒火中烧的骂道。“是娘容不得我们母女。”何氏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字字坚定。“好，那我就成全了你！”古李氏只感觉胸口一堵，正好看到古大仁双手举了族谱过来，当即便咬牙切齿的道，“我这便请里正和村长，以及几位长辈做见证，将你们赶出去！”“那就有劳爷奶了。”古秀云接着应声，还是那几个字，还是那么的古井无波。何氏和古秀丽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站在古秀云身侧。发家致富真正目的古老汉看着这样的大儿媳妇，顿觉无比的陌生，却也一直都没有说话，神色无比的黯然，像是有人从他的心上，剜了一块肉去，一下子空了，整个人也苍老了不少。“老头子，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没看到人家，巴不得跟我们古家断个干净么？大川在的时候，她成日里装出一副嘴甜心苦的德行，这大川一走，她就嚷嚷着要分家，闹完分家闹除族，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古李氏见古老汉还坐在哪里不动，心里更加的气了，“我倒是要看看，何家有多大的家业，还能照看你们一辈子不成？”何氏被古李氏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心里却最是清楚古李氏的性子，若是不让她骂顺心了，她绝对没个完，干脆也就不说话了，任由她骂去。“你们真的要出族？”古老汉没有理会老婆子的谩骂，皱着眉头问何氏。何氏低着头，一声不吭，古秀云上前一步，对古老汉道，“有劳爷了。”古老汉只觉得心中一堵，却听得古李氏那边越骂越不像话。“我苦命的儿啊，是娘不好，当初就不该让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进门，克死你不说，还害得你现在死了，都要被人笑话。”古李氏一边骂，一边拿出帕子擦眼泪，见古老汉还不动笔，不由怒道，“老头子，你难道要让他们逼死我你才安心嘛？大川已经死了，你还以为就凭咱们两个老不死的，还能留得住人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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