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比景簌先回应他的,是后面即将转弯的小车。她让出一条道,抬眼看见他有些肃然的神色,下意识抽出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含含糊糊点了点头。打车去中心广场买衣服,两人分开行动。景簌也没细挑,从内到外换了身新,就去三楼找盛濯然了。他还在最贵的那家店里,纠结于黑色和白色的外套,看见景簌走来,朝她挑挑眉,“哪件好?”导购小姐看见两人,不由自主笑眯眯开口,“帅哥您选黑色这件吧,您女朋友正好也是黑色连衣裙,就可以穿情侣服了。”盛濯然低头看黑色的外套,似乎真的能看出一朵花来。“不是的。”“我们不是男女朋友。”耳边却听到景簌干巴巴的解释,抬眼看见导购小姐凝固的脸色。盛濯然也没了笑,将黑色那件丢在沙发上,不发一言套上了白色外套。“回家吗?”站在喷泉口,景簌移开伞,看了下乌云沉沉的天,眉毛也应景耷着,没什么精神。身后飘来一阵烟味,景簌扭头,看见盛濯然正盯着不远处发呆,指尖捏着烟,并不急于放入口中。“不。”他片刻后看回景簌,她的长发已经在理发店被吹干,泛着柔顺光泽,衬着一张白得有些孱弱的脸孔。她疑惑,盛濯然吸了一口烟,左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酒店,“我想在这玩一周。”“……好。”到家后,景簌洗了个热水澡。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浑身上下被滚烫的水冲刷出红色的痕迹,才关掉花洒。脱下那件黑色的新连衣裙,挂在墙上。被白色的墙壁衬得像一幅单调的画,景簌看了会,伸手摸了摸裙摆的纱。换了身睡衣,景簌躺回自己的小床。身子陷入床没多久,肚子开始作响。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正好下午三点。从上午九点出门开始,她没吃过任何东西,也没喝一口水,心脏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现在整个人卸去所有力气,竟然不想起床做饭。抬起手遮在眼前,借着一片黑暗休息了几分钟。景簌还是选择翻身下床,给自己煮了一碗面。面上卧了几根青菜,飘着数滴辣油,她搅了搅,慢慢吃起来。家里很空,只有外面偷跑进来的风雨声。景簌突然又想到了庄妈妈的话———她在刘芳丹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小小的罪魁祸首了。喝了几口汤,景簌看向放在一旁黑屏的手机。想着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念头转了几转,还是暂时放弃。熬到吃晚饭的时间,景簌还是拨通了刘芳丹的电话。她的语气和过往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在听到景簌坦陈了今天的遭遇,顺便修辞了一番才转述的庄妈妈口中原话时,声音猛然拔高,像受惊的乌鸦,“你说什么?”“是真的吗?”景簌只执着于这个。“……”吓死骑士和生气公主“既然你帮了庄家老爷子,这事就算过去了。景簌,别再问第二次。”她倚着护栏,呼吸着空气中厚重的雨水气息。母亲保护孩子,似乎是本能。她尚在刘芳丹肚子里,就受人恩惠。但景簌相信,刘芳丹也有护着她的心。可为什么会在多年后言辞激烈地反驳,甚至努力想掩埋这件事。她轻而细声音也差点被掩盖在风声中,“妈妈,你生我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可什么也掩盖不了景簌对刘芳丹给她生命的感激。“记不得了……”电话那端,呼吸声蓦然沉重,无声过了数十秒,刘芳丹才回答,在景簌眼前顿时迷蒙的瞬间,又搁下一把锥心的匕首,“但我情愿从没生过你。”电话被挂断,景簌眼角遍布浅浅水泽。低头,砸落两滴泪。她所残存的感激,却被母亲踩得粉碎。蹲在地上,景簌擦了擦眼角,却止不住酸涩而汹涌的泪意。被直白剖开了心脏最深处不敢承认的地方,连指尖都微微发着抖。为什么?多么矛盾的事。需要她的存在来换取家庭生存的根基,换取另一个男人的垂怜,却总是给她最恶劣的待遇。景簌在瞬间想到了景夏,她的妹妹。享受了所有刘芳丹的笑容和爱意,即使被宠溺成性格并不善良的小女孩,拥有让景簌痛恨的脾气,却也是让她十分羡慕的。一个人呆在家里,景簌为自己找了许多事,打扫房间,搬回家许多盆绿植,熏起了线香,袅袅环绕整个空间。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每天分割出一个上帝视角看自己,注视她假装劳劳碌碌,看她假装度日如秒。周三的下午,重逢许久未见的晴朗。景簌就着窗纱透进的阳光和暖意,睡了个心满意足的午觉。醒来后,人还是有些怔愣的,捞起手机一看,五个未接来电,都来自景夏。靠在床头,景簌定定看片刻,拨回去。那边接起很快,似乎就在等她,入耳第一声就是抽泣,“……我不读书了,你来找我,把我接走吧,姐姐,求求你了。”景夏哭得汹涌,也难得一见这样心甘情愿叫她一声姐姐。被她的哭泣搅得头皮发麻,不知所措,景簌试图开口,“为什么?怎么……你遇到什么事了?”她的声音如往常细细软软,在景夏听来并没什么改变。就是这份不变,让景夏暂时止住了抽泣,喉咙滚动着呜咽。“……你来找我,行吗?”“你先说原因。”难得见景夏这样失态,景簌没有幸灾乐祸,却也不愿意轻易被她牵着鼻子走,在心里猜测是不是和同学闹矛盾了之类。“不是的……”景簌弯腰,用脚尖去勾拖鞋。“姐……”“我怀孕了。”她僵在原地,掌着床边的手下意识捏紧。在车上的时候,景簌想过很多次,景夏是不是用了一个最严重的借口在骗她,可无论怎么自我安慰,心脏都压抑不住狂跳。她打开车窗,任炽热的空气涌入。景夏约在了离学校较远的奶茶店。景簌匆匆赶到,鼻尖渗汗,推开包间的门,景夏正茫然靠在沙发上,听到声响,哭得红肿不堪的眼看向景簌,唇抿了下,不知从何开口。将包不轻不重扔到桌上,景夏却瑟缩了下。“你说真的吗?景夏,别拿这种事和我开玩笑,你才几岁?!”抓住景夏的手,看见女孩子委屈又小心翼翼的样子,景簌终将是狠不下心,敲了敲桌,催促她回答。吸了吸鼻子,景夏飞快又掉几滴泪,拿出一个东西放到景簌面前。验孕棒。结果分明,两条线。看见景簌瞬间沉下的脸色,和起伏的胸口,景夏往后缩了缩,咬住嘴唇,眼里悄无声息渗出大片大片的眼泪。景簌转头看她,小女孩是真的慌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确定了吗?”“……我换了三根……都是这样……”合上眼,仿佛一记重拳直击胸口。景簌轻轻咳了声,才让空气重新涌流回去,给予她清醒的意识来做出判断,“明天,跟我去医院确诊。如果真的有了,你必须做手术。”强撑一口气说完,景簌摁着胸口的位置,眉毛深深蹙起。“我不要……”景夏却下意识反驳,底气不足,却毫不犹豫。“你到底在想什么!景夏你是疯了吗?”忌惮于包间不隔音,景簌压低声音,却关不住其中的恼怒。景簌很少这样鲜明流露出自己的情绪,冷冷看着景夏的样子,让她后知后觉害怕起来。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我没有疯,孩子的爸爸很有钱,我可以……”“你不可以!”景簌觉得自己内心大概是炽热岩浆与冰冷海水在交织涌动,自己的怒气和景夏的眼泪无法握手言和,只能对惴惴不安的心脏发起进攻。她掐了把自己的腿,不改话语中的凶狠,“这件事,你说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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