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下意识地她就说出来了这句话。“这话你已经问过一次了。”对上江巍迷茫的眼神,顾序又没好气补充了句。“在你晕倒之前。”江巍这才想起来,自己晕过去这个事。“我怎么晕倒了?”她问。她这不问还好,一问顾序就火冒三丈。“你说你,外面那么热,逞什么能去搬书,班上那么多男的,你去凑什么热闹,真不把自己当女生看呢!”江巍看他,“你难道把我当女生看了吗。”顾序大笑:“呵,你在搞笑吗,你看看你是有胸还是有屁股,我为什么要把你当女生看。”江巍:“那不就得了,不知道你气什么。”顾序:“我哪有气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晕倒我气什么?”他一连这么多问句,江巍被绕得脑子晕,清醒后,小腹块收缩般尖锐的阵痛也跟着来了。她忍不住就捂住了肚子。顾序看她脸色不对,心下也有点慌。“你怎么了?校医说你只是有点中暑,醒了就没事,怎么你现在还不舒服吗?”江巍当然明白自己眼下疼并不是因为中暑,相反她平时身体好其实很少中暑,只有来大姨妈的时候才会像现在这样格外娇弱。“我去叫校医过来。”顾序转身就打算喊人。“我没事。”江巍拉住他。“你不是还难受吗?”“我难受不是因为中暑,是……”这种事跟他还真是难以启齿。在顾序心中,她从来不是女的,现在却跟他说她是因为女生的那几天所以才这样,她总感觉有点别扭。“是什么?”顾序继续追问。江巍两眼一闭,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指收紧。“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什么。”“帮我去买点东西。”“你说。”江巍看了眼,医务室还有其他人。这种事说给顾序听就算了,毕竟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什么丢脸的样子他没见过,而且就算他不把她当女生看,但在他眼中,她至少还是个女的。别人就不一样了,她这种样子说这种事估计会引起注意的吧……江巍想了想,对顾序说:“你过来,凑近点。”这个要求让顾序有点发愣,上了初中以后,江巍对他说的话大多都是:“你走开。”“少爷您能自个玩去吗?”“离我远点。”之类的。这还是他久违听到江巍让他靠她近点。当下顾大少爷勾唇,痞气横生,“哟,是不是知道我为了抱你过来,一路上手都酸了所以有点感动?”他笑着凑了过去,偏头附耳听江巍要说什么。等他听清楚以后,顾序脸色就跟吃了猪肝一样难看。“什么?你居然要我去跟你买那鬼东西?”最后当江巍从脸色铁青到吓人的顾大少爷手中接过面包巾的时候,她说:“谢谢啊。”顾序:“以后再叫我做这种事,我掐死你。”他想起刚才学校超市阿姨看他那奇怪的眼神,顾序现在就很想打人。江巍看他脸恼怒中带点害羞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知道了,少爷。”高一三班,顾序抱江巍走后,柳天成一个人把书给搬了回来。孙雯雯和照赵燕不见江巍,于是问:“江巍呢?”柳天成给她们叙述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赵燕听完:“不是吧?你是说巍巍被一个大男人抱走了?”“……我怎么感觉充满了基情。”赵雯雯说。这个时候老师走了进来,伸手敲了敲黑板,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大家都拿到新书了没有?”同学们异口同声:“拿到了——”这时候老师发现座位上少了个人,“这坐的是谁?”柳天成站起来说:“江巍。”“她人呢?”柳天成没话了,他该怎么跟老师说江巍是被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男生给抱走了。这个时候,有人在教室门口敲了敲门。顾序走进来,跟讲台上的老师说了几句话。老师点点头,于是顾序走到江巍的座位上,把她的书装好然后放书包里,在他提起书包准备走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江巍座位边上站着的人。这不就是刚才那小子么?手不干不净的,居然还是同桌,看起来就又土又挫的,江巍怎么会跟他坐一起?感受到顾序充满敌意的视线,柳天成咽了下口水,有点腿软。这位同学为什么每次都那么凶的看着他啊啊。等顾序走出去后,教室里都倒吸了口凉气。新生里大概有一半是江城一中的初中部升上来的,很多人都认识他,就算不认识他,他本身外表和气场也吸引了无数人注意。“天呐,顾序!”赵燕忍不住感叹。“真的好帅我的天,不过他和江巍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拿他的书包?”孙雯雯说。从被顾序无声恐吓中缓过神的柳天成这时候默默转过头:“他就是那个把江巍抱走的人。”而江巍,从医务室出来后本来还想坚强着去上课,却被顾序按在了医务室,然后他回去帮她拿了书包跟老师请了假,拦了辆车就拽着她回了家。因为确实很难受,江巍也就没再坚持。到家后,江巍洗了个澡就打算赖床上躺一天。就在她洗完澡打算钻进被窝的时候,房门口传来敲门声。江巍打开门,看到顾序拿着个保温杯走进来。“你这是?”顾序:“里面是红糖姜水,我问了家里的阿姨,她们说你那个痛可以喝这个。”江巍没想到他还会做这事,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两人门里门外站着,气氛有丝尴尬。“你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快进去躺着!”顾序连忙把她推到了床上,然后把装着红糖水的保温杯塞给她。“谢谢。”江巍说。顾序搬了张椅子,在她床边坐着,一副打算守着她不走了的模样。“……”江巍见他今天一天都紧张兮兮的,终于有点看不下去:“顾序,我真的没事,这是女生的正常现象,痛两天就好了。”顾序:“你刚才都晕过去了还说没事,我就没见过你平常这样。”“特殊时期嘛,哪个女生每个月没个那几天。”“也就这个时候,你才像个女生。”顾序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了今天江巍在他面前晕倒,娇弱的躺在他怀中瘦小无助又可怜的模样。他当时真的很慌,平常见惯了她强势的样子,突然看到她脆弱的一面,让他才发现,原来那个一直跟他对着干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仆也是需要他照顾的。两人很少如此和谐地和平共处,江巍也有点不自在。“我是请假了,那你呢,你不要上课吗?”顾序:“本少爷能和你一样吗,我上不上课老师已经无所谓了。”他虽然年年考第一,但在学校惹事也不少,可因为他的成绩,加上顾家对学校有投资,学校对这位大少爷基本上都是放任状态。江巍:“我想睡觉了。”她刚在医务室那里开了点止痛药吃,趁着现在没那么痛,她想睡会。“你睡啊,我又不吵你。”“不要,我睡觉不喜欢旁边有人看着。”江巍毫不留情下了逐客令。顾序啧了下舌,笑:“巧了,本少爷就想看你现在这个弱鸡样。哎,你说我现在欺负你,你是不是都打不过我。”江巍没力气跟他斗嘴,头昏昏沉沉,只想睡觉。她钻进被窝,没好气说了句:“你敢。”顾序站起身,双手揣裤兜里,弯下腰看着她,“这世界上就没有我顾序不敢做的事。”江巍没理他,闭上了眼睛。顾序盯着她看了很久,心中那种不可言说地微妙感觉又涌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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