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是姐姐,还在睡么?你这只小懒猫。”何琥珀甜得腻死人的声音传来。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说:“哦,有事?”“嗯,下午有空么?想跟你聚一聚。”她顿了一顿,不给我足够的时间答复,又追加了一句,“昨天有外人在场,很多话我不方便说,关于周诺言的。”我心念一动,说:“好,你给时间地点吧。”“早上十点半,绿洲宾馆对面的上岛咖啡屋,不见不散。”“不见不散。”时间还没到,我穿戴整齐,窝在客厅陪何碧希看电视剧。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我觉得少了点什么,伸脖子四下探了探。何碧希瞥了我一眼,好笑地问:“找什么宝贝?”“去去,”我作势踢了她一脚,“他呢?哪去了?”“他?谁?”她故意寻我开心。仅一个晚上,我跟何碧希的友情就从泛泛之交上升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人与人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等她笑话够了,说:“大清早的就从外头回来,我都怀疑他几点出的门,现在在书房,有一个多小时了吧。”我问:“你几点起床的?”她抬头看了看时钟,“八点不到吧。”我过去敲门,我知道门没锁,这是他的一贯风格,不过也是,谁在自己家里有随手锁门的习惯?得到他的允许,我推门进去,看见他坐在黑色的大班椅上,闭着眼睛假寐,身体向后倾靠。我忽然失了语言,怔怔地站在他书桌前。他缓缓睁开眼睛,幽深的黑眸仿佛瞬间望进我的灵魂里。有两三分钟,我们谁都不说话,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对视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我则在回忆十六岁的自己。也是这么站着,看着他伏案工作,然后我忽然有了表白的冲动,说:“周诺言,我爱上你了。”周诺言抬起头,神情莫名复杂,唯独没有欢喜。“我不会爱你。”这是他当年给的回答,我把这句话,连同他语调里的那份不屑一并深刻在心里。即使后来他逼我签那份协议,也不曾动摇他赋予我的信念——他不会爱我。“怎么了?碧玺。”周诺言率先打破沉默。漂浮的思绪沉淀下来,我挑了挑唇角,“想问你过会儿出不出去?何琥珀约我喝咖啡,不介意的话让我搭顺风车。”他皱了下眉,可能意识到我言语中的古怪,当蛮横与对峙变成常态,客套只会让彼此感觉尴尬。但我不尴尬,回忆麻痹了我的神经。“到点叫我,我送你过去。”察觉到我仍然不肯离去的目光,又说,“正好我要出去办点事,顺路。”我心中冷笑,他都没问我在哪喝咖啡,这顺哪门子的路?不想揭穿他,点点头,回到客厅继续看那冗长的电视剧去。出门的时候,我显得有些落落寡欢,不怎么开口。周诺言有所觉察,不但不追问原因,反而比我还安静。一路上,我们除了必要的交谈外,他专心开车,我专心看风景。但专心是装出来的,我其实心不在焉。临出门前手机铃声大作,我今天背的是大包,手机掉在包的最底层,等我费了点力气搜出来,铃声已经响过四五遍,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一颗心立马加速跳了三分钟,又等了一会儿,不见对方打过来,于是我回拨,但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我顿时泄气,沈苏这个混蛋!他根本就是在耍我!直到坐上周诺言的车,我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沈苏!他终于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可是随后的关机让我很不爽,这算什么?后悔了?怕我打过去纠缠他,所以赶紧关机?我憋了一肚子气,连车子已经在咖啡馆门口停下都不知道。“碧玺。”周诺言轻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目的地到了。我赶紧下车,走了几步,回头又说:“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周诺言点了点头,在我的注视下开车走了。我叹了口气,握在手里的手机又响了,我心中一喜,飞快举起来看,笑容却僵在脸上——是何琥珀。我边接听边快步往内赶:“嗯,我到门口了,现在就进去。”何琥珀今天打扮得比昨天还明艳,看来完全没有失业人士的自觉。换作是我,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丈夫还要厚着一张脸皮跟人开口要钱,我是宁愿躲在家里裹床单也不要出门见人的。不过,我跟何琥珀的思想从来不曾落在同一点上,所以行为有这样大的差别也不足为奇。何琥珀殷勤地唤来侍者,自作主张替我点了一杯cappuo。我端起来,喝了一口。不经意地打量她低领胸口上用一根细细的白金链子悬着的宝石,幽幽地泛着蓝光,将她一身雪肤映衬得尤为诱人。“碧玺,你跟大伯住在一起,习惯么?”她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脸的期待。我放下杯子,说:“跟你商量个事,你在我面前能不能收起你这张嘴脸,反正又没有外人,还有,不要叫他大伯,听着怪别扭的。”何琥珀的脸色微微一变,强笑:“你就这么讨厌我?”“你误会了,”我不紧不慢地说,“你是我姐姐,这辈子都改变不了,我承认我对你没有好感,但也不至于讨厌,你对我想必也是,至少七年前就这样了,这点彼此心知肚明,就不要再装了吧。”何琥珀盯着我,笑脸慢慢收敛了去。“那好,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也开门见山地说。碧玺,我需要你帮一个忙。”“帮忙?”我挑眉,表示不解,“何德何能。”何琥珀轻笑了一下,说:“你不必自谦,这个忙,除了你,没人能帮我。”我转念一想:“和周诺言有关?”“没错。”何琥珀从她精致的包里取出一份装订好了的复印本,递给我。我接过来翻了翻,好像是一个剧本,但只有其中几场,并不全。“什么意思?”我抬头,指着这莫名其妙的东西。“听过张致远么?国内演艺圈里有名的制片人,这是他最近正在筹拍的一部剧。”“没听过,你想要做什么直说吧。”“我想出演剧里的一个角色,但据我所知,竞争激烈。”“所以?”新年里的一地鸡毛(5)“不瞒你说,我在美国也尝试过这行,在一些生活剧里客串东方人的角色,但你不知道,中国人想在好莱坞混出名堂有多么难!我曾经跟张致远电话取得过联系,他网上传了一部分剧本给我,在见了我的照片后让我回国试镜。”我漫不经心地听着,然后说:“不错,预祝你成功。”何琥珀笑起来,“碧玺,你不会真相信单纯靠一两次的试镜就能入选吧?我要的角色,很多国内已崭露头角的小演员可是打破了脑袋在争。”“可以想象,”我把剧本丢回去给她,“何琥珀,我最后说一遍,请简单明了地告诉我你的目的,不要让我猜了。或者你自己跟周诺言说去。”“好好好,妹妹你有点耐性好不好?”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突然这样自然流畅地叫我妹妹,我居然萌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来。“是这样的,我打听到,去年年底张致远的母亲在仁爱医院动过一次大型外科手术,并且手术非常成功,是主治医生动的刀。”“是诺言。”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在她一开始提医院时就把这事的来龙去脉想明白了。何琥珀固执地要把自己预备好的台词说完:“张致远对诺言的医术医德评价都极高,对他这个人想来也是十分看重,如果诺言肯在他面前帮我美言几句,我想我的入选率会高出许多。碧玺你觉得怎样?”我笑了笑,拎起自己的包包站起来,“想法很好,但是你找错了人。”何琥珀跟着站起来,抓住我的胳膊,“大家姐妹一场,这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这样都不肯帮姐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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