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就有了欺骗这两个人的打算,在他心里,渐渐萌生出这样一个想法:他们的感觉都是虚妄的,是被“青梅竹马”这四个字捆绑的男女,一个以为什么努力也不做,他们就理所当然会走到一起;一个则因为从来没把自己与心上人放到相等的高度,从而只能仰望,只能期待感情的赐予。他们完全不考虑双方父母深深的恶感,不考虑彼此世界的差异,她也许考虑过,但一看见他就又忘掉了。她是需要有人保护她,给她依靠的,可和那个人在一起的话,这些安逸永远不可能得到。只是在禹霖一厢情愿的认知里面,他以为自己才是旁观者清,殊不知,他早就不是什么旁观者了。番外章节4大学四年,我没有再跟那群走散的朋友们联系,不是我不肯,只是相隔千里,又分离得太久,每当想起来都有一点不能够确定,不知道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的一张张的脸还是不是那个样子,每一次迟疑,时间就偷偷溜走,再有新的朋友新的事情加入繁杂的生活,不知不觉忘了,等到下一次再想起,那种“任它去吧”的惰性就愈发有力。好容易鼓起勇气,抱着一点“不要失掉自己”的初心,把通讯录里面的名字一个一个翻出来,一个一个拨过去,期待从前的青春岁月从听筒里流泻出来,可是不是“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就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纵然接了,互通姓名,小心翼翼地打开话头,可是发现除了过去,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从前的交心朋友,现在好像突然不那么交心了,变得格外的别扭,现状总是要谈谈的,可是谈不了两句就发现变成了纯粹的炫耀或者纯粹的诉苦,过度的炫耀让人反感,无穷的诉苦叫人厌倦,总是一去不复返了。之后就再没做过这方面的努力,懒懒散散的,也就想着,别人也没联系我,何必自作多情,互相忘了罢,从前总是一去不复返了。奇怪的倒是大三的时候被徐徐之联系上了,这个人,从前是没有深交的,可给自己找了不少的麻烦,他没有读书,自己开了酒吧做生意,不知道钱是借的还是怎样,我不好再去问。那个叫作夏天的姑娘仍旧跟着他,他对她没有什么情感了,也许一直就没有,总有一天会分开。他对我说:“要找一个真正爱的人过一辈子。”我听了只是笑。徐徐之一直是我觉得与众不同的人,可是在旁人被世俗染指的过程里,他好像活回去了——他现在想要“爱情”了,他甚至劝我遵循内心所想,去找寻“爱情”,我不知道该说他好笑,还是该抱着自己的头大哭一场。青山一直没有联系我,他的联系方式,所有的,我都在大学刚入学的时候,一气之下全数删掉了。我想过去找别人,找别人要他的联系方式,可是我突然发现,除了禹霖,我没有他的别的朋友了。可是他该有我的,但他没有联系我,一次也没有。在暗沉的黑夜里,无数次手机屏幕亮起来,我都被自己的愚蠢的想念攫住心脏,我觉得这次总该是他了,可是他没有联系我。我在武汉平坦的大道上伫立过无数次,觉得街边的某个身影像极了他,可是每一个都不是他。我非骄阳何须畏,君似清风不肯来。大学毕业已经两年多,我近来一直在忙着搬家的事,再过些天我就能够把我自己那小小的两间房子腾给爸爸,我就要跟禹霖结婚了,爸爸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我决绝地逼迫父母离了婚,丢下那个从未给予我母爱的女人在从前那所房子里。我先前回过家,去看她,最先看到的是那两块明晃晃的窗玻璃。原先木窗的掉着漆的绿棱还在,只是现在上面嵌着合金的窗框了。屋子里敞亮了许多,原先没了玻璃的木窗洞透进来的阴冷潮湿不再,光懒洋洋地睡进来,风却无辜地愣在了外边。铝合金窗的外一层是纱窗,极细极细的框子撑出极密极密的金属网,不像屋角蛛网的花纹曼妙,这金属丝规整又单调,只顾划分它方方正正的小格子。纱窗远远看过去,空荡荡一片,有时给人一种没有关窗户的错觉。近看却又有些恶心,密密的网上粘着三三两两的各式昆虫,当然是死掉了的,像展览似的挂着的昆虫尸体。有些是刮在网上,出不得进不得自个儿急死的;有些则是被闲来无事又不嫌脏的主人家摁死在上边,颇有些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模样的。从前的木窗就不是这样刻薄,丢了玻璃,就自由地让虫子们进出,若是运气好的时候,能听得见急促的蜻蜓振翅的声音,“嗞嗞”的,很容易辨认出来。屋子虽然破败,却并不脏臭,还摆上几盆不知名的花调节调节心情。没有苍蝇这种烦人的小东西,蚊帐足够遮挡住恼人的夜蚊子。但人类总是那样,进取不息,追求更坚固的东西,却没有意识到,坚硬的从来冰冷。窗外对面屋顶的南瓜架上几根萎掉的藤动了,我期待往常的木窗“哐哐铛铛卡卡擦擦”的响声,没能如愿。明净的铝合金窗纹丝不动、一声不吭,看不出自然界的一点影响。就冲这一点,我也不喜欢这两块大玻璃。人总是这样,不喜欢这,不喜欢那,过往有在脑海中越变越好的魔力,而眼下的总是令人不满的。她老得多了,可是还在清醒的时候捣鼓捣鼓这间房子——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薄情,很多人,我的亲人惊异于我两三年之间的果断,可是我讨厌自己的过去,那些困苦的、疯狂的、压抑的日子,我讨厌与她相关的一切,我因为她受到的所有不平等不该有的待遇,我想要永远地删除我的过往,离开这个地方,过以后的日子。爸爸建议我把她送进病院,我没答应,我看到过精神病院那些迟钝麻木、等待死亡的肉体,我相信没有一个人愿意受那样的禁锢和折磨,如果可以,这间清静的屋子,总是能教她活的,以后的每一天,除了孤独,总不会再缺什么了。番外章节5打开门,鞋柜没关严,不过她太累了,没有注意到。现在是凌晨两点钟,往返于城市的南北,她现在只想快快到床上去睡一觉,到早上十点她还有课要讲。客厅是黑黢黢的,所以她完全不知道黑暗里还坐了一个人。包丢掉了,鞋甩掉了,地板凉凉滑滑的,可能是因为脚上有汗,她凭直觉向卧室摸过去。“回来了。”一声轻吟把她吓得脚下一滑,赶紧蹭到墙边,哆哆嗦嗦地抹开灯,那刺眼的光瞬间把房间射得亮堂堂的,她一时间没适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绿,脑子更浑了。坐在客厅里的那个男人看见她的失态:“别摔了。”他用一种醉醺醺的腔调表示适时的关切。郑燮这听出来是禹霖,用手抹抹眼皮,使劲儿睁闭了几次。然后一切才清晰起来:客厅一如既往的整洁,禹霖躺坐在长沙发中央,脸颊微红,怔怔地看向她,面前藤条玻璃茶几上摆了一列刻意排整齐的啤酒罐子,还有两个在一边东倒西歪,都是空的。“回来啦,”禹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面向她走来一面向她笑道:“这么晚了,明天回来多好——”像是通情达理的关切,更像是刻意的揶揄,“实在没必要这么晚还赶回来啊——明天回来也行啊……”就是醉了的人才会用的那种反复强调的口气。“你醉了,来,去那边睡会儿吧。”郑燮嘴上这样说,但并没有上前扶他,对于醉了的男子,她天生有种胆怯和防备,而且现在禹霖看上去有些凶,她怕他不够清醒。“放心,”禹霖站住了,无所谓似的摊摊手,口吻亲和了一些,“就是醉了,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应该知道,我从来就尊重你,把你的行事作风记得牢牢的呢……”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掌中皇后 [名柯]红黑被迫参演狗血剧本 念念不忘 蓄意宠爱 原来你也不是人 小娇娘她是幕后大boss 重生七零虐渣渣 重生国民男神:吾神万万岁 重生娱乐圈:男神,好神秘! 穿入抗战影视界 始乱终弃了羊之王以后 崇祯十五年 重生农女:将军家的小娇娘 农门庶女惹人宠 宅女有空间 [娱乐圈]我靠玄学在南韩火了 影山君眼神太凶把我吓哭了[排球少年] 空降凶猛人格[无限] 被毛茸茸包围的日子 萌宝传承中药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