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下一双弯月,小侯爷欢然无忧满是欢愉的开口:“果然花影妹妹最是灵巧,这都被你识破了。”他点着那扇面上的花样道:“这可是我自己画的,和送给你的首饰是成套,近日我跟着宫中的女官们学着怎么制衣,待我学会了,便给你做上一件云雀芍药花样的,等到七夕佳节,便穿着那衣裳随我一起去庙会和灯节。可好?”“侯爷都开口了,下官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她扇动那扇子,微香拂面将栀子花的香气尽数吹散。百里花影道:“我一会儿要去一趟京兆尹府,柳大人遣人来说,有个男子击鼓鸣冤,告的是暮家。你也知道民告官多是要打板子,柳大人见那男子面色不对劲,便将此事暂时压下,叫我过去瞧瞧。”“未立案?”“若是凌月阁立案就不必打了,柳大人素来不爱动刑,而且……被告的还是暮家呢。”她拉着余亦的衣袖:“这件事你知晓吗?”“我?”余亦摇首:“我若是知晓早就领着你往京兆尹府抢案子去了,哪里还会这般平静的坐在此处等你训练完子阁?”他伸手搂过百里花影:“不过……那个人既然要告暮太师,为何不去御史台呢?御史台如今掌事的可是温常恭温大人,我与他也算是自幼也认得,他可不是个徇私枉法之辈啊。”“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御史台是做什么的,听报信的人说那前来告暮家的人,是个普通的工匠,貌似目不识丁。”乐正余亦坐正了身子望着天边匆匆飞过的大雁,忽然歪着身子靠在百里花影的肩头:“果然人不能作恶啊,恶事往往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嗯?这句话谁和你说的?”“我爹。”“常阳侯平常还会和你说这些?”余亦闭上双眼,拉过百里花影纤细如玉玉指,与其十指相扣:“年少时我不是弄坏了宫中的焦尾琴吗?那焦尾琴是先帝要赏赐给我娘的东西,娘亲本是很欢喜的,可到了手中却断了弦的破琴。回到府中便找去爹承认了错事,我爹倒是没有责骂我,只是告诉我了这句话。”“不过是断了琴弦,为何要告诉你这件事?”“因为那把琴是三日后要在江国与楚国来使的宫宴上弹奏的,那时琴弦坏了。若是三日之后无法在殿上弹奏,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我那日承认了,便少了爹去思量是其他两国来使故意陷害之虑。”她似是在听故事一般,拉着余亦的衣袖问道:“那之后呢?之后怎样了?”“之后?”余亦笑道:“焦尾琴与绿绮琴一样都是天下名琴。娘亲只说没有绿绮琴就是弹了焦尾琴也无意义。便叫我去吹了一曲北风。就是那一次得了个绿绮的称号,笛音天下。”“原来是这样啊。”百里花影颔首:“你们一家真有意思。”乐正余亦并未再说什么,站起身拉着她道:“咱们该去京兆尹府了,等你休沐了,我带着你去雨莲湖玩可好?”“休沐?那估计要等到七月了。”“为何?”“主阁说要升我为副阁。”她扬眉得意:“等我升职了,给你发点零花钱,供你买酒。”小侯爷放声而笑:“我的天呀啊,人活着还真是日日都是惊喜,花影妹妹这是要给我买酒喝啊?”她甩开余亦的双手,穿花过柳的往京兆尹府的方向去了。“谁要理你啊。”街头,飞花,有人脚步匆匆,死皮赖脸。云霞,街角,有人娇羞默默,喜上眉梢。京兆尹府的后院中有一个男子蹲在角落,他正盯着手中的木簪发呆,余亦多留心他两眼,顿下脚步叫花影先去寻柳大人,他留下近观着坐在石阶上发呆的男子。乐正余亦小心的走到距离他半米远的地方,蹲下身子,指着那木簪道:“这是簪花录的水木簪子吧,上面的云霞琉璃条纹很特别。”似是对他的话有了反应,那男子抬起头,双眸无望似是绝意,哑着嗓子道:“是。”“这是姑娘家的物件,你怎么会有?”他瞧着面前人粗衣烂布,手指上有许多厚茧,脖颈和面上还有许多被东西划破的细痕,发上还留着不少木屑。“这是我媳妇的。”他这样说。“哦。”余亦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盘膝而坐:“你送她的?”“算是。”“我也送了我喜欢的姑娘发簪,她很喜欢。”似是被牵动,那男子的眉宇微微蹙上:“芳姑她也很喜欢。”“这簪子不便宜呢,虽然瞧着平凡紧,其实这上面的云霞琉璃纹很难雕上去。”“嗯。”那男子应了一声:“是很难雕上去。她不眠不休了两日才做好这么一个。她常说自己做的簪子一个都留不住,也是……她的手艺那样的好,她做的簪子可是长阳城中最好的。那些妇道人家整日排着队还买不着。”指尖在那簪子上细细拂过,男子的双眸腥红,似要落下血泪来:“她常说,自己做的簪子一个都留不得,若是能留得一个也好,都是我太穷,太没用,存着很久的银子才够买下这一个。可她那么好一次都没有怨过我。”余亦望着他双眸之中的绝望与黯然,凝神问道:“她怎么了?为何没有和你一起来?”男子咬牙道:“她死了,死在暮府。暮家的人告诉我,她是失足掉下湖水,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凉了,可是我在她的后颈发现了一道伤疤。”余亦听到伤疤,面色立刻白了两分,就连双眸之间都生出几分怒意:“像是蝉翼一般,一道很细的伤口,对嘛?”男子惊愕的抬头:“你怎么知道?”余亦冷笑出声:“你妻子不是堕入湖中而死。”他站起身,身上顽性荡然消失,狠绝之气涌上心头:“本侯会帮你找到杀你妻子的真凶,京兆尹府无能力帮你本侯会向陛下请旨,此案交由凌月阁审理。”男子抬首:“当真?你是侯爷?”“是。”余亦俨然道:“你对一会儿来的人道,本侯入宫请旨去了,叫花影带你先去凌月阁。”转瞬阵阵冷香堪比栀子浓烈,猛地向男子袭去,男子眼前一阵晕眩,再清醒时,余亦已经不见踪影。百里花影与柳大人赶到后院时,正巧目睹余亦转身离去的绝世轻功,柳大人倒是扛不住那冷香的毒意,眼前一片晕眩,晕眩很快便过去,他清明目光后去看那方握着木簪的男子:“侯爷说了什么?”男子面上表情颇为复杂,似是欢喜,似是悲凉:“请旨。”夏侯南斗正在清暑殿中审阅奏章,窗户外传来动静,他便知道是余亦回来,倒是有几分惊喜和堂皇,语调更是少有的亲昵:“你今日回来的倒是早啊,不理你的花影妹妹了?”乐正余亦直接掀袍跪地,守着君臣的礼数道:“微臣有一案禀告。”见他这般认真,夏侯南斗更为不解:“你先起来。”余亦却低头道:“陛下,暮太师家中寻出一女尸,那女尸的颈喉有一道似蝉翼刀片划过的伤痕,伤痕极细,与皇太后死时颈后的细痕描述一模一样。还望陛下准臣……”“余亦。”夏侯南斗轻轻打断了他的话。语调并无严厉之意,自高台而下至他面前,黑袍龙纹落在余亦的眼前,夏侯南斗伸手将他扶。余亦这段时日回了长阳城依旧是瘦弱唯骨的模样,似是一瞬便要被这滚滚红尘击垮。一声叹息在清暑殿响起,南斗捏着他的手肘道:“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朕准凌月阁去查此案。但是你不能碰这个案子,暮家几次三番追杀,你若是牵入其中,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此事,朕会叫南山帮着查看。你的花影妹妹也准查此案。”殿后飘出一绿影,那绿影的笑声若轻铃:“你的南斗哥哥是心疼你,左少将那方已经在准备剿灭私军了,你又要兼顾这私军,案件,还要找到暮家和刘家的钱财来源,你就是个铁人也不能这样熬啊。速速听话,不然阿姊可要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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