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江远他们的车队此时才出城门,镖头挤在他们中间坐着,听见他连打了两声喷嚏,不由笑道:“扈兄弟,这是有人在念着你呢。”扈江远捂着鼻子没有理他,嘴角却是向上翘了翘,他回望了一眼城门洞,心道:“小小,是你在想着我吗?”镖头见他不说话,往他身边又挪了挪,凑到他耳根前神神秘秘的问道:“扈兄弟,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小小妹子说的怎么样了?我可是瞧着你去厨房好几回了,总不能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吧?你若是有什么困难,只管跟我讲,想我当年向你嫂子求亲的时候,那可是费尽心思,你可千万要有耐心,这女人啊,都喜欢你听她的、喜欢嘴巴甜的,你这样老闷着头不吭声可不行。”扈江远偏了偏耳朵听着,听到镖头说到费尽心思的时候,他心底颇有些得意,带着隐秘的欢喜想着,小小才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就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不过听到镖头说到嘴巴甜的时候,他心底又有些不安,他素来嘴笨,跟她相处的时候也多是她在说话,小小她会不会觉得他闷呢?他虽然这样担忧着,却也没有真的向镖头求教,他虽然有时愚钝了一些,但也记得中州当地的风俗。他和她还没有过定,连未婚夫妻都算不上,若是贸贸然向人说这些事情,恐怕对她的闺誉有碍,他心底计划着等到了府城就把埋在老家后山的银子都带过来,再请一个最好的媒人来向她提亲。——————日升日落又过去多日,这天清早,云小小陪着老板娘去找女大夫复诊,偶然看见路边儿初绽嫩蕊的迎春花,这才恍然算起来,镖行的人马已经走了有二十来天了。老板娘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隔着衣服抚摸着已经有了轻微弧度的肚子,看向中州所在的方向,温声说道:“若是路途中没有耽搁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到府城了。”云小小也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微笑着附和道:“那再过不久,他们就要回来了,我新学了做卤菜,等他们回来,正好让他们尝尝。”“好啊。”两个人都不刻意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乐观的期盼着镖行的师傅们都能顺利的回来,街市上虽然都是穿着缟素的行人,但阳春已至,路边破土而出的野草野花给从寒冬走过来的百姓们带来了一丝欣慰,春耕、夏至、秋收、冬藏,每个人都怀着对新一年美好期望生活着。女大夫给老板娘把了脉随后满意的点点头,对两人说:“你们遵守医嘱服用药膳,夫人的寒淤已经慢慢松化了,药膳在吃上七日,半个月内只要不是腹痛出血,正常的排出暗红色淤血就不要管它,等七日过后再来看诊。”听到大夫说这段时间的调养有了效果,老板娘十分高兴,回程的路上,她握着云小小的手再三感谢,心里也知道要不是有她悉心的替她做药膳做吃食,她也不会调养的这么快。这么想着,她便旧话重提,再次对云小小说:“小小,我前几日跟你提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样了?自你来镖行起便在我身边陪着,忙前忙后帮着我,这次我能安安稳稳坐好这一胎,你的功劳是最大的。姐姐我也是真心想要认下你这个妹妹的,你也不必多想,我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多个妹妹还是养的起的。”老板娘先前就提到过几次跟她认姐妹的,云小小一直没有同意,倒不是不愿意,只是她觉得自己做的不过是些小事,虽然现在中州生了瘟疫,但是那里毕竟是她的家乡,等这次灾祸过了,她也还是要回去的,如此一来,让老板娘及其家人大费周章就不妥当了。云小小将这些话说出来,老板娘这才晓得她一直不愿意的原因,不由笑道:“小小妹子,你若是早说不也结了,我认你做妹妹与你以后回乡有什么打紧的,何况中州的瘟疫还不知何时能够平歇,姐姐我说句不中听的,我实在觉得中州这些年太多灾多难了些,而且地方也有些偏僻,你在那边无根无地的,倒不如就留在蜀南,在这里我们好歹也能照应一些,你也听姐姐一句,就不要在推拒了。”老板娘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云小小心也知道这是为自己好的事情,既然都讲清楚了,她若是再推拒就不像样子了,也就应承下来道:“那以后就要麻烦姐姐了。”老板娘顿时笑了,拉着她就转了方向往卖菜的街市上走,高兴地说道:“诶,这就对了!走,咱们去买些菜品糕点庆祝一下。”云小小听了忙拦住她,小声劝道:“姐姐,这还没出国丧呢,不能说这种话的。而且姐姐你的身体还没完全调养好,还有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呢。”老板娘这才懊恼的一拍脑门,也压低了声音回道:“得亏你提醒,你瞧瞧我这个记性。不过就算不能做顿好菜,咱们还是得去买封黄纸,回去昭告神明,让人知道你以后就是我李梨花儿的妹妹了。”从镖头他们出门开始,这么久都没见老板娘开心过了,云小小心里也高兴,两人便又挽着手去买祭拜神明用的黄纸,云小小识字,两人回到客栈在后院拜过神明,便拿着她刚刚镌写好的金兰谱各自写上名姓,因为国丧不能饮酒,是以就以水代酒正式结为异姓姐妹。“姐姐。”“妹妹!”云小小和老板娘异口同声的开口,然后又相视一笑,虽然结拜仪式一切从简,但是这一声称谓却是实实在在入了心底的。等再去了前院,老板娘还特意把镖行里的长工短工以及刚买来的两个婆子都叫到一处,一人发了两个铜板儿的赏钱,拉着云小小给他们重新介绍说:“你们有些才镖行呆的时间长,也有些才刚刚过来,小小和你们还不大熟悉,我就找了这个时间专门跟你们说一声,小小是我义结金兰的妹子,以后在镖行便是主家,你们都不要怠慢了。”云小小做了那么多年的丫鬟,这可还是头一次作为主家看人给自己行礼,她不大习惯的站在老板娘身边,等人都散了她才不好意思的开口对老板娘说:“姐姐,你不必这样的,我、我都不大习惯了。”她本来只觉得老板娘和镖头对人都是十分亲切和善的,刚刚才发现,原来竟还有这般有气势的一面,不过再想想也是,能把镖行的生意经营的这般大,在多年未有所出的情况下夫妻俩还能这般和乐美满,老板娘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老板娘听了微微一笑,柔声对她说道:“你既然做了我李梨花的妹妹,自然就得让他们都知道,否则我这个姐姐当着有什么用了?你就安心受着,我就你这一个妹子,合该享着福的。”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骄傲,云小小这下也笑了,有个这样的姐姐感觉真的很好。镖行里现在的人口也不多,又有两个婆子做饭洗衣。云小小每天做的便也只是盯着老板娘的药膳,等又过了七日再次去女大夫那里复诊以后,因为老板娘的身体养的很好,也不需要再吃药膳了,她便也没事可做了。老板娘这日正让人搬了椅子垫上软垫在院子里晒太阳,她手里拿着绣绷子闲适的窝在椅子上,瞥眼见云小小坐在她身边双手捧着脸看她绣花,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不由笑着把手边儿上的一块软布递给她说:“若是实在无聊的紧,不若替我在这上边儿绣几个福字儿?”云小小窘迫的摆摆手,见院中无人,这才红着脸说:“别的都好说,只这绣花儿姐姐可别指望我了,我手笨的很,牟了劲的学了好几个月如今也只能纳纳鞋底子,这么好的软布,可别让我给绣坏了。”老板娘听了只觉得惊讶极了,云小小见状,更觉得羞窘,但还是继续解释道:“我幼时家穷,便是裹身的衣服都难有,更别提绣花了。八岁进伢行的时候,那伢行为了让我们卖个好价钱,也是请了人教我们识字的绣花的,只不过我就是天生没长那根儿巧筋。怎么学都不行,好在识字还勉勉强强,这才被卖进了大府里,那府里也有专门的绣娘,这才让我躲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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