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为什麽,我看着翼刀神的双眼就觉得很难过,他的全身上下,似乎没有一个地方代表光明或是幸福,只有寂静,和与寂静同时发生的毁灭、还有悲伤。」
「那时候我问他,为什麽他的眼睛,看起来会难过的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呢?」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才用如同冬雪融化一般轻飘飘的声音,这样说…」
『我在,寻找一个人…等待一个人,一个即使要我用全世界交换,都值得的人。』
哪时候,眼神寂寞的翼刀神,用十二月飞雪的寒冷,告诉五岁的她这件事。
『因为那个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我的人…可惜,当我知道的时候,我来不及把握他,他就这麽离开我了…一走,就是好久好久,久到,让我都觉得麻木了。』
那时候,翼刀神斯文俊美的脸,彷佛承受着极大痛苦似的,扭曲起来。
『那个人,可以为了我…舍弃全世界,所以我想,我应可以为他,舍弃时间。』
然後,扭曲的额头才慢慢的舒展开来,如同他伸展幻美的六翼。
『所以,在找到他以前,我会一直找、一直找…直到有一天,时间不再流逝。』
也许是听了这麽多他的故事的关系,羽人非獍把一串风铃送给了这个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就是今天出落的亭亭玉立的笑蓬莱首席舞者,色无极。
「所以我知道,神也有他的寂寞、他的哀伤,翼刀神从未舍弃他生为人时的一颗心,所以他爱着一个人,愿意用所有的时间去等待这个人,直到他找到为止。」
色无极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美丽的风铃,虽然发不出声音,却见证了美丽的传说。
慕少艾此时暗暗阖下了眼,那滴酝酿已久晶莹的泪珠,总算滚滚的滑落。
其实他并不是为这个故事而感动,只是莫名的,想要流泪。
哪一天时间才会停止流逝?…也是世界毁灭的时候吗?
所以其实,那众人眼中堪称伟大的翼刀神,也愿意为了他所爱的人,抛弃全世界。
所有人的爱加起来,不及你给我的爱深…所以我抛弃时间,只为爱你。
舍弃世界、舍弃时间…只为专心的找你,所以你究竟在何方?
慕少艾的心里莫名的闪过这句话,让他感到非常吃惊!同时也产生了一丝忧心。
卷之柒
所以,当他在梦里幻境的池畔,看见那一双双张扬起来的羽翼时,才一点也不觉得心慌,看那顺从着微风静静飞舞的雪白刀羽,他只觉得翼刀神其人,瘦的过分。
重重飘零的刀羽,像是道屏障,虚嘘掩掩在两人之间。
「终於,找到你了。」那是几乎要把千万年累积的寒冰,给叹化了的声音。
望着那张严俊冷酷的容颜,那种直直注视着他的视线,忽然让他有种热切的感觉。
「这是什麽意思?」慕少艾细细的眯起眼,疑惑的问到。
只见那张斯文而且凄切的脸似乎在瞬间扭曲了一下,而後六翼同时大力一搧!从中喷出无数雪白刀羽,片片的飞扬在空中,扬起的暴风差一点将慕少艾搧倒在地。
「唉呀呀…真是好险呢,差一点就摔了。」小心的维持住平衡,心有余悸的说道。
但只见那双幽夜般漆黑的眸子,流露出一股貌似被人以斧砍伤的痕迹,汹涌的流出血来,点点滴滴积聚成冰般的泪,一颗一颗的坠落,只在摔碎的瞬间,哀鸣。
「你不记得我了?…」那声音就好像,被遗弃的小狗似的。
被这种哀怨的眼光一直揪着,让慕少艾感到非常不自在,忍不住的说道:
「我一定要记得你吗?…虽然你是神,可我又不是你的信徒,为什麽要记得你?」
此言一出,那人身後的六翼更是克制不住的大力搧了几下,拍出比之前更强的暴风,这一次慕少艾再也没能撑住,直接了荡的被搧的重心不稳,就要往後倒!
却没传来想像中的疼痛,层层的羽毛叠在他身下形成一个厚厚的软垫。
「你不记得我了。」随即而来的,是羽人非獍哀伤的声音。
这副模样,莫名的让慕少艾感到一阵不安,柔嫩手掌悄悄的握紧成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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