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副追究到底的架势,所有人都有点懵,相互看了看,讷讷无言。
凌言冷眼瞧着,阴沉道,“怎么?没人认?这还需要我找人亲自查一查这些邮件是谁点的阅读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谁还敢继续埋头,只见投影边角的小姑娘嗫嚅着举了手,“先生,是……是我。”
凌言挑了一下眉毛:这个面孔他认识,是刚转正的实习生。
他抬了下下巴,示意她说。
这姑娘估计是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在线发过言,像个第一天上班的小护士一样,声音抖成一片,“我没有上报,是因为……因为这个件事uia数据评估过,级别为2,不到上报您的程度……”
凌言:“……”
凌言想了一百种可能,团队里有人工作懈怠、有人被收买等等等等,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原因,这女孩话音一落,他简直要笑了,只好克制地反问道,“工具没有主动意识,你也没有吗?在选区里一些类别的事件需要特事特办,报给我知,最后考核的时候你及格了吗?”
那女孩神色一凛,脸色刷地涨了个通红。
凌言也不为难一个孩子,目光直接扫视到带她的主管,再说话,声音里已经透出一丝冷肃,“给团队配备舆情分析设备,完全可以自动挖掘、自动跟踪、自动报告生成——要是什么都可以依赖数据,那我请诸位来是要干什么?把脑子扔在家来国会大楼共进早茶下午茶吗?”
凌言一直都很文明很绅士,骂人用词都比其他领导克制,但是那双眼睛真的刀一样,被他冷冷一扫,再大的胆子都要被他吓破了。
姓朱的主管也是老人了,听凌言这么说立刻接言引咎,并保证将来工作一定做出调整,好好整管。
谁知那个实习生的心是如此的大,看见凌言火力调转到她顶头上司头上,放她一马,她居然像躲过点名的小学生,大逆不道地长舒了一口气。要说她舒就舒了,你小声点,谁知道她这口气没发挥好,硬生生发出了长吁短叹的意思。
所有人都要被这胆大包天的小姑娘惊呆了,一个个悬浮人隔着屏幕、屏着呼吸、齐齐看向她。
一路默默观礼的祁思明,差点要被这神转折逗笑了,握着凌言的手猛地掐紧了,身体憋笑憋到簌簌发抖。凌言:“……”
凌言心情复杂地轻轻调整了一下屏幕角度,把祁思明半个人影让出去,然后抬眼轻轻刮了一下那小姑娘,“任迪是吧?说一下信息筛查原则。”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女孩忽然被点名,本来就又羞又窘的她,这时候脑子里更是除了一团浆糊什么都剩不下,只见她嗯嗯啊啊了一阵,竟是没说出一句有用的。
凌言柔和地看了她一眼,道,“好啊,忘了。”
工作懈怠本来就是职场大忌,任迪不知所措的舔了一下嘴唇,想不出凌言问的工作内容,却不知道哪里来的急智,居然抓住今天这事儿的源头,哆哆嗦嗦地扯出之前一星半点的记忆,“先、先生,信息筛查原则我是有些记不清了,但是这些内化在具体流程里的,我没有忘,刚才您说二高性侵案,我一时没想起来具体是哪一桩,现在想起来了,我当时没有上报不是因为不知道这件事性质特殊,而是我查过这件事,我记得当事人的母亲苏闲本地的一位记者!”
凌言冷漠地看着她,并没有打断。
rendy本来还有点惧怕,谁知道开了这个头,居然越说越顺滑,越说越有底气,“我就是vi区人,这个苏闲在本区也小有名气,我是知道的,她风评不佳,闹过几次民事冲突——并且本区有规定,烈度极大的未成年人案件,知情权让位隐私权,媒体不得公开报道,她在网络上公开过这件事,并且一直在煽动学生家长,我当时筛选信息的时候,怀疑她是利用女儿为了博眼球、博出位,所以就没有上报……”
这突如其来的细节倒是出人意表,屏幕里已经有手快的团队人员开始查阅网络上的相关信息了。按照道理来说,记者这种职业的当事人,总是很让人方便的,他们习惯性在网络上发布信息,一切都有迹可循,不一会儿,就有眼力见的在平台上传了一份这位苏闲记者的大致资料。
凌言没看,他只是不咸不淡地看了任迪一眼,“了解的还挺详细的,所以你是做深入调查了?”
预料之中的赞许没出现,rendy一下子哽住了。
凌言阴沉着脸,“你单凭那个苏闲是记者的身份和公开信息有瑕疵,就认定当事人家庭别有用心,我竟然不知道我的下属已经客串了警察、记者和检查官了?——这件事涉法涉诉,就是我也未必会过多涉入案件内情,更不会随便对事件作出评判,你管的倒是宽广啊,看来是我国会的办公室太小,屈才了。”
何小姐在任迪出口的时候不是道歉而是解释,就已经感觉不妙,并且她还直接东拉西扯当事人人品往工作上凑,简直想拿个棍子把这孩子拍醒。何小姐有经验,在凌言的会议上一个工作人员所能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为了弥补一个错误给出一个极为主观、多管闲事的回答,然后试图临场发挥。
这样做的人往往会哭到最后,没跑的。
这档口,何小姐已经开着车把两个人带了回宅邸,车库里拉上手刹,熄火。
凌言没有动,何小姐也不敢动。祁思明刚刚听了这姑娘的高谈阔论,也不由得咋舌,害怕自己再待下去,凌言的火就要忍不住,所以也不多话,直接开车门上楼,主动回避。
祁思明回到屋里,预测今晚何小姐八成要熬夜,所以先是进厨房按了一键煮咖啡。他今晚本来准备了礼物给凌言,谁道好好一个约会最后成了线上开会,心里也有点憋闷。
他料得不差,咖啡刚煮好,何小姐就苦着脸进了厨房。
祁思明问她,“那姓任的小孩呢?”
“开掉了,”何小姐一脸惨不忍睹,摆摆手,“能力不足可以多磨砺,没有同理心可以多看点vr纪录片,但是蠢真的没办法,带不动,也教不了。”
祁思明也有点意外,“但这明显不是任迪一个小孩的事儿啊,她明显是被人撺掇了——阿言只罚了她一个吗?那这事儿算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啊。”
“谁叫这小孩今天非要瞎出头呢,”何小姐喝了一口咖啡,也很愁,“先生之前就意识到团队里有问题了,尤其是这vi区这头的事儿,好像事事市政都有准备,事事都没问题,但是这不是之前一直没抓到什么嘛,并且说是查内部人员,我也不能大刀阔斧地查,弄得人人自危耽误工作啊,只能外松内紧地慢慢来。”
祁思明皱眉,“你的意思是说,是vi区的人在你们团队里安插的眼线?”
“八九不离十吧。”何小姐一脸烦躁,“博奇调入中央之后,新总长就天天忙着做政绩,看顾不过来底下那么多职务违规的,我们区的检察机关和媒体都跟死了一样,还有区内uia管委会帮着掺和搅浑水,弄得有些官员就是烂到根儿了也不一定被人知道。”
祁思明一脸惨不忍睹,心道这都是什么龙潭虎穴啊,xxi区政通人和,经济发展强劲,也没有vi区这么多破事儿啊,“那阿言在这儿岂不是vi区全体公职的眼中钉?”
何小姐抓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樱桃黑的指甲在灯光下异样夺目,“也不至于是眼中钉,但总归是很被人忌惮了,不然何必要给他配层层叠叠的安保呢?——区内官员都怕出事儿,知道有些事情捅到我们先生这层,肯定就要进入京控程序,我们先生又肯定会下来平事儿,到时候他们各个层级政府都要付出代价,所以弄得他们啊,别的不行,欺上瞒下一直很行。”
祁思明回到卧房的时候凌言已经换好了睡衣,正在跟人通话。放在小茶几上的阅读器屏幕还亮着,停留的页面是一个是苏闲的一篇社论,一个是游戏厅里遇到的小女孩phia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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