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肉香的凉风拂过我的脸颊,这气味甚是诱人。我翻出窗户,小心翼翼地走到屋檐顶端,轻轻坐下,望着那片灯火。这些天过得太不真切了,死而复生,又卷命案,挖洞越狱,路遇痴女。这人生轨迹,骤升骤降,简直比过山车还刺激。
一阵风吹来,视线里的灯火开始模糊,我咒骂一声,“吹什么风,把眼睛都给老子吹花了!”横袖擦着双眼,点点泪水被风吻干。我继续转眸看着外面的垂柳、灯笼、青石板、白轩涵,白轩涵……
我立马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坐直身子盯着白轩涵。他立在青石板上,大红灯笼之下,红光洒在他的白衣之上,活脱脱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仙。“童儿,你可愿意陪我出去走走?”
说个大实话,我一点都习惯这暧昧的称呼,可我又不敢明说,谁让白轩涵是老大。我颤巍巍地站起身子,“公子,你等等我,我马上下来。”屋顶上光线暗,瓦片又光滑,我像蜗牛一般慢慢挪动。
“喵!”
一只黑猫突然从我脚下蹿过,吓得心惊胆战,脚底一滑,顺着屋檐滚下。我内心狂吼,这屋顶少说也得有个五、六米高,如此一摔,不死也得残废。我捏着一把辛酸泪,没有等来预想的疼痛,反而等来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
“童儿。”松开捂住脑袋的手,睁开一只眼瞄到了白轩涵的脸。再一看,妈蛋!老子是男人,不许公主抱!不许公主抱!白轩涵放下我,我礼貌地道了一声谢,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齿’笑,正所谓皮笑肉不笑。
白轩涵走在前面,我落后一步。此刻已是戌时,街头行人不断,尤其是沿河的那几条街,甚是热闹。各种游船接连划过,河岸上灯笼高挂,饮酒的饮酒,唱曲的唱曲,谈天的谈天,好不热闹。随着白轩涵行至河边,越湖凉风迎面袭来,顽皮地扰动他的长发,“童儿。”
我忙应声,“公子,我在。”白轩涵欲言又止,没开由地摇头,十分无奈:“走罢,过去看看。”白轩涵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他一路沉默,我也不敢说话,约莫走了百来米,一个扛着糖葫芦的老汉迎面吆喝而来。我舔了舔嘴唇,这玩意儿我小时候吃过,酸酸甜甜的,极招人喜爱。
小时候想吃,没钱买,长大了有钱,却没有机会买。我的目光一直随着那老汉的而变,还是忍不住了,我扯住白轩涵的衣角,“公子,你等等我。”我买了两串,忍痛割爱递了一串给他,“公子,糖葫芦。”白轩涵半惊半喜,见他迟迟不肯接,我自笑道,“公子不喜欢呀?”
白轩涵摇头,接过糖葫芦道了声谢。我一口一颗,嚼得津津有味。白轩涵见我吃得这般香,忍不住微微舔了舔包裹着山楂的那层红糖。一阵风吹过,我耳鬓出的头发吹到了糖葫芦上,白轩涵下意识地伸手替我撩开,他的指尖无意触碰到我的脸颊,我的心跳瞬间加速。白轩涵道,“童儿,明日随我回故都罢。”
我将嘴里嚼烂的糖葫芦咽下喉,“公子,我还背着赵青那件命案呢,现在跟你回去不太好吧?”白轩涵道,“那件事我会处置妥当,你不必担心。”
我晓得这一桩命案对他这位白锦王爷来说,是小事一桩。其实我也不怎么担心这事儿,毕竟这个天启盛朝比不上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如今我只想弄清白轩涵与赵怡之间究竟有何瓜葛,以谋后路。“公子,先前我生了一场大病,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我将那竹签扔进河中,“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你实话告诉我吧,我实在是好奇。”
白轩涵目光微垂,他欲开口之际,身旁一个男人突然惨叫倒地。我斜眼一看,这男人脑袋上竟插着的一支长箭,我滴娘亲舅老爷,一箭爆头,这得多疼。还未待我反应过来,一群身着黑衣的蒙面刺客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他们个个手举长剑,似饿兽一般冲向白轩涵与我。
白轩涵下意识地将我拉过去挡在身后,蒙面人扬剑而起,白轩涵一脚踢翻一个。那方白真赶来,长剑出鞘,刹那间,刀剑碰撞的叮当声不绝于耳。蒙面刺客越来越多,白轩涵拽着我边打边退。虽说我在现代也干了不少架,但见着这泛着冷光的真刀真剑,我心里还是瘆得慌。
刺客数量极多,白轩涵为了护我,一个不注意被利剑划伤了后背,白轩涵哼都没哼一声,继续抵挡那群蒙面刺客的攻击。众人将白轩涵和我逼上了石桥,白轩涵以一己之力挡住前方刺客,他将我推到身后,“童儿,快躲起来!”
怕了怕了,我真的是怕了,应声便跑。回头看白轩涵时,瞟见白真瞪我瞪得咬牙切齿。我晓得,他心里认定了我是个没心肝的人。正想喘口气,前方又杀出一帮黑衣人,我赶忙回跑,“这边还有啊!”
狂奔回桥头,又有十几名蒙面拿刀了人追了过来。白轩涵一踹一拉,夺过一把长剑,拉着我扬剑砍杀。鲜血四溅,我已然看呆,眼前这个男人像头嗜血猛兽,眼睛里翻腾的杀气,让我不知所措。原来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的男人,也可能是个杀人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魔头。
后方的蒙面刺客扬剑而起,我能躲就躲,不能躲就麻起胆子上。这方长剑齐下,那方刀刀致命。长剑落下,直逼白轩涵的手,我急忙甩开白轩涵的手,这才躲开那一剑。刺客的攻势越来越猛,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也越分越远。我俯身躲剑,却不想踩到刀刃上,脚下一滑,一头栽进了河里。
“童儿!”白轩涵拽着我的衣角一道跌进了河里。现在啥都不怨,只怨自己是旱鸭子不会游泳。我死死拽着白轩涵,被湍急的河水卷入其中。我呛了几口水,胸腔生疼,白轩涵渡了一口气与我,我贪婪地吮吸着白轩涵那柔软而香甜的唇,全然忘了挣扎。
耳畔的水流声越来越小,白轩涵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低。我身子一软,彻底没了气力。晓得过了多久,只觉眼前明晃晃,晃得刺眼,我哼唧了一声。耳畔又传来温柔的唤声,“童儿。”
睁眼一看,我这是在白轩涵背上。“公子。”一开口浑身就疼,白轩涵停住脚,将我放下来靠在一棵大树上。白轩涵伸手撩开挡住我脸颊的头发,“饿了没?”
饿倒是不饿,就是疼。四下望了一圈,“这是哪儿?”白轩涵掩袖轻咳了几声,“岳清河下游,应该是无崖地界。”
白轩涵的脸色不太好,有些白,想是受了伤,“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这附近多匪蔻,我们得在天黑之前赶到无崖城。”我支起身子,一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可不能再耽搁,“公子,走吧。”白轩涵伸手扶我,“自己能走吗?”
我嘿嘿一笑,“公子未免小看我就吧。”
白轩涵没再多言,慢步跟在我身后。无崖一带是流寇的聚集地,客商多走水路,少走陆路,因而这条大道显得很荒凉,生满了杂草。我自顾自地走,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回头一看,我去!少了个人啊,白真呢?后知后觉,我想起昨夜自己踩滑了栽进了岳清河,白轩涵跟着跳了下来。
“童儿,你在想什么?”白轩涵轻轻一语拉回了我的思绪,“我在想白真逃掉没有?”白轩涵默了片刻道,“不用担心他,他功夫好,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追来了。”我刚想附上一两句,白轩涵就突然拽着我往后拉,这动作跟昨晚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我方定神,见一群提刀大汉从前方的林子里钻了出来。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穿着粗布衣衫,一看那模样就知他们是业绩不好的那一类土匪。土匪头子上前指路又指树,高声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听到抢劫的惯用套话,我又想起自己十三岁时扛着一根木棍儿抢劫两个上六年级的小屁孩。当时我也是念的这一句,虽没抢着钱,但还是抢了两包‘大长今’辣条垫肚子,也不枉我念了那么一大段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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